魏忠贤点头称诺,又说了些闲话,便自去了。
出了宫门,一群御医围上前来,打头一个院使打扮的焦急说道,「九千岁,
陛下龙体可是无恙。」
魏忠贤眼珠一转,「吴老,真是神医悬壶,此番立了大功,皇上说是要为你
封侯!」
那吴院使一听,皱眉起来,昨夜皇帝回光返照,之后淫心大发,担心他阳衰
而薨。只是今日凌晨去探,却是脉象四平八稳,气息悠长,比之一般人都要强健。实在是平生未见之怪象。
和魏忠贤、皇后秉明,这两人却是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心中惴惴,不免有些
惊慌。又是听得要封侯,更是两股打颤,这魏忠贤封的侯可是不好当的。
当下只能垂头答谢,退走,留下副手、徒弟在外伺候。
再说朱由校,等一身脂粉味儿的魏忠贤去了,光脚在殿中踱步,不禁想到攘
外必先安内,这偌大紫禁城便是朱由校、客巴巴、魏忠贤把持,三人原为一体,
如今客氏与魏忠贤结成夫妻,倒是压了皇帝皇后一筹,便想,要掌控自己人生,
须先把客氏摆平。
又想如何谋划,这客氏待朱由校如己出,这才让心善的朱由校对其在宫中张
扬的闹剧一再无视,脑子灵光一闪,便想到,对了,明朝以孝治天下,孝顺,实
在是一个极好的由头。
于是又招来太监,只见一个高大身影入殿,面色凶悍,朱由校有些面熟,便
问,「朕好似见过你。」
那太监卑躬屈膝,抬头瞻仰天颜,忐忑说道,「回禀陛下,小奴谭敬,有幸
伴皇上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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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这才想起,原来是他,从湖中将自己的前任捞起。
不禁来了兴趣,问道,「你是哪里人氏,水性倒是不差。」
「回皇上,小的祖籍山东,郓城人氏,年少时多在水泊打鱼,习得一些水性。」
「现在何处任职?」
「小奴乃是净军力士,护卫皇上安全。」
「恩,不错,认不认得字?」
太监脸上面露难色,「回皇爷,认得几个大字。」
朱由校一想,又是一个文盲,有些可惜,「你便去寻王体干前来,之后到御
马监寻个监官差事罢。」
高敬一听,大喜过望,这御马监乃是宫中要害,仅次司礼监,自己这是飞黄
腾达了,赶忙匍匐在地,连连磕头,朱由校只是笑笑,唤来宫女为自己梳洗,更
衣。让谭敬去宣王体干来。
等谭敬去了,张嫣又来请安。
原来昨夜欢好之后,张嫣强自撑着回了慈庆宫,只因连日照顾皇帝,身子衣
裳
污秽不堪,不能见人,怕丢了皇家体面,趁夜回了寝宫。鸡鸣之时,本想来请
安,却是浑身无力,熬到晌午才起身梳洗,却是艳光更胜往昔。
等见了皇帝,见朱由校面上轻佻,脸上又是羞恼,心底却是满满当当,颇为
满足。
等王体干来了,朱由校一面让他去寻客氏,置办老太家膳,一面叫他准备丝
绸、首饰、金银,说是去哕鸾宫仁寿殿拜见李太康妃,再看看皇八妹朱徽媞。
王体干不禁奇怪,这西李去了别宫,倒是有些年头,皇帝可没去拜见,怎么
如今又要去请安?
赶紧派人去寻节慎库、尚衣监、司设监的管事,朱由校与张嫣躲在一边打情
骂俏,朱由校又暗地里大使安禄山之爪,张嫣又被撩拨性起。
王体干却来打岔,说是物事终于齐备,便在仪仗庄严,护卫太监、宫女陪侍
之下,朱由校往别宫而去。
一路上遇到一间荒凉大殿,却见内外有净军把守,朱由校好奇问道,「王伴
伴,这是怎的?」
王体干是个阴柔的老阉人,细声细语答道,「皇爷,信王还在其内。」
朱由校一想,这个倒霉催的,便说,「上回听魏伴伴说由检要去就藩,这是
祖宗家法,不敢耽搁,你便安排一二。」
王体干脸上露出阴险之色,这朱由检本事不大,心存野望,那就藩封地乃是
一穷二白的河南登州,这回倒是让他去当小国主了,点头应了。
又听朱由校说,「朕听闻信王新娶的胡王妃刚有身孕,这头三个月却是安胎
关节,便让信王先去,待弟妹胎像稳定,再作打算。」
王体干心领神会,马上吩咐下去,不多久,一位样貌堂堂的青年颓废走出,
正是信王朱由检。青年看着远去的皇帝步撵,心中又是失落,又是害怕。此番去
往登州只怕是翻不得身了,可惜曹化淳还在南京,东林诸公也是自身难保。不然
即便皇兄起起死回生也不是毫无翻云覆雨的可能。
带着满腹的不甘,朱由检跟着司礼监太监出宫而去,回到信王府却见府中乱
腾腾一片,正要开口问管事刘满贵,那边的太监掏出一道圣旨,朱由检着人布下
香案蒲团,仓促接旨,听了宣纸,如晴天霹雳。竟是叫他即刻就藩,不禁心中骂
道,你个臭木匠,好狠的心肠。
抛下怨天尤人的朱由检不说,朱由校待到了仁寿殿,只见这别宫与刚修缮完
工的三大殿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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