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点,危险。”梵伽罗喘着粗气告诫,话音刚落,一根青绿色的藤蔓竟从他的腹部钻出,似利箭一般穿透了他的手掌,还有几根细细的藤蔓在血r_ou_模糊的伤口处探了探,然后钻入了更深的皮r_ou_。
宋睿能清晰地听见它们刺穿骨头的声音,不难想象它们会如何在梵伽罗的身体里肆虐。
“是那枚种子!”电光火石之间,他抓住了真相。
梵伽罗浑身染血,疼出了冷汗,脸上却半点不露怯色,反倒短促地笑了几声:“是那枚种子,原来只有生气才能使它萌芽,难怪这么长时间它都没动静。”
宋睿何其聪明,听了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事情始末。梵伽罗的这具身体是魂器,以y-in煞之气或恶念为食,所以他的体内全是死亡的气息,根本无法为那枚种子提供生根发芽的条件,于是它便一直蛰伏。
但好巧不巧,梵伽罗昨天吸食了林念慈的生气,反倒把自己推入了危险的境地。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宋睿立刻点燃引擎,把车开上路。他知道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自然不会胡乱去碰这些藤蔓。如果连他也中招了,谁还能送梵伽罗回到安全的地方?
“去医院没用。”梵伽罗靠倒在椅背上,嘴角依然勾着,仿佛心情很好:“我算计了林念慈,转眼又被别人算计,这就是因果业力。我早就说过,世间的一切都是有定数的,谁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你闭嘴,我不信命!”宋睿厉声呵斥,眼眶却涌上潮红和泪光。
梵伽罗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低低地笑:“你不信,我信。业是因果的自然律,是轮回背后的真理和推动力。我们的每一个行为,哪怕是最细微的,也将在业力的促使下酝酿成因果,也就是俗话说的报应。”
宋睿哑声反驳:“你救了那么多人,你该得到的是福寿,不是报应。”
梵伽罗吐出一口鲜血,急急地喘着粗气,竟已是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出。
宋睿很想一眼不错地看着他,又唯恐自己不专心反倒酿成车祸,让他遭到更大的伤害,只能死死盯着前方。但他的双肩在抖,双手在抖,就连嘴唇和眼里的泪光都在抖,仿佛随时会哭出来。
头一次在宋博士的脸上看见这种惊慌失措又绝望无助的表情,梵伽罗竟低喘着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宋睿简直没有办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梵伽罗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道:“我平生不做恶事,自然不会有报应。”他用手掌抚过自己的身体,在他皮r_ou_里攒动的那些藤蔓便被无形的气墙挡住了前路,又似被一双手紧紧握住,慢慢往回拽,渐渐被扯入丹田,团成一颗球,最终完全禁锢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狭小空间里。
直到此时,梵伽罗才吐出一口气,轻笑道:“一饮一琢,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如果没有马游的馈赠,我现在已经死了。”他偏头看向宋睿,安慰道:“你说得对,我救了那么多人,老天爷会给我福报。”
宋睿仔仔细细打量他,发现他是真的平安无事了,这才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命运、报应,都是故意在吓唬我!”
第244章
那枚种子一旦发芽,梵伽罗的磁场就对它不起作用了, 反倒会成为滋养它的肥料, 促使它不断壮大, 分出枝蔓。而马游的空间隔绝之力却帮了大忙,将那团野蛮生长的藤蔓死死禁锢在了丹田里, 只要每天加固一层,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要如何将它拔除,梵伽罗却也没有头绪。
他盯着露出一抹金红日头的山坳, 看着薄雾被晨曦渐渐驱散, 嗓音也飘忽得仿佛随时会散开:“你知道吗?自从醒来之后, 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问自己——梵伽罗,你做的事是正确的吗?你走的路是通往目的地的路吗?”
他停顿了一会儿, 又道:“直到今天, 我才终于确定, 我是正确的, 我必须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若不死,这个世界就不能交给别人。它不属于任何人, 但它却也属于任何人。”
说到这里, 他扶着额头低声笑了, “我大概是疼得晕了头, 竟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能听懂吗?”
宋睿递给他一包消毒纸巾, 吩咐道:“你手上全是血,弄得脸也脏了。”
梵伽罗接过纸巾擦拭额头的血迹。
宋睿脱掉自己的外套,照样递过去:“把腹部的伤口堵上。”
梵伽罗把外套团成一团, 堵住伤口。两人从头到尾都很冷静,没有谁哭天抹泪,更没有谁痛苦呻吟。这样的氛围让这场致命的危机变得平平淡淡、无关紧要,却又令人充满了勇气。
梵伽罗嗅闻着外套上散发出来的清淡檀香,不知为何又有些想笑。
宋睿狠狠瞪他一眼,警告道:“你省些力气,别折腾。”
梵伽罗偏头看他,勾着唇角,弯着眉眼,柔软的模样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只有在宋睿面前,他才会展露出自己最真实也最脆弱的一面。
宋睿飞快看了他一眼,鼻头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发酸。
“你说的话我能听懂。”他哑声道:“你想说这个世界是属于所有人的,对吗?”
“对。”梵伽罗虚弱地点头,似想到什么,又冷下面色:“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会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是凌驾于众生的神灵。如果放任他们,普通人就没有活路了。刚才,你看清林念慈的模样了吗?”
“看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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