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显打来的。
方显开门见山:“来交换情报,我知道你的小男生要参加什么活动。”
他的声音很急,周围也很安静。
谈恪想了想:“除了沈之川和 的事情,我接受任何报价。”
“*,” 方显有点生气,“告诉我又不会怎么样!”
谈恪不明白方显消停了几天,为什么又打起沈之川的主意:“是不会怎么样。但鉴于你和 和沈之川的复杂关系,我不认为你搅进这摊浑水里,对你们三个来说是一件好事。”
“你等一会。” 方显突然丢下手机走开。
谈恪隐约听见电话那一头,有人在低声说话。
过了好一会,方显才回来:“对我们三个会有什么影响,这不应该由你来决定。而且从我的角度看,他和 既然已经分手那么多年,难道还要他为 终身守节吗?”
方显语气尖酸,一反平日里好脾气。
谈恪没说话。
方显看穿谈恪的心思:“你觉得我和沈之川不合适,对吧。”
他的声音很恼怒:“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沈之川他三十了,不是三岁,不需要他前男友的师弟来干涉他选择伴侣。”
“抱歉。” 谈恪低低地说,“我只是觉得如果他知道你的身份,会非常排斥。你们都应该有更合适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更合适这个说法。”方显斩钉截铁,“只有我喜欢的,和我不喜欢的。”
谈恪让步:“找个时间我告诉你。你先说谢栗的事。谢栗要参加什么活动?”
“就是厚学奖学金的评选。我上次看到了他的…”
方显举着电话,无意间一回头,原本躺在他家沙发上闭眼休息的沈之川,正看着他。
方显心里突地一跳。
他匆忙挂了电话,走到沙发边蹲下去:“你好点了吗?”
沈之川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安静得仿佛一只漂亮玩偶。
方显想到自己刚才和谈恪的对话,不知被沈之川听到了多少,忽然心虚起来。
他站起来:“我去给你倒点水。”
转身的瞬间,他听见沈之川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和 carox 是什么关系?”
方显不敢回头,慌乱地往厨房走。
沈之川晚上有应酬。
做一个大学老师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人情社会里。
项目组的同事,系里院里的领导,省部教育厅、基金委,都需要通过应酬来打交道,推销自己。
否则差不多同样的项目,人家凭什么把钱给暗物质研究,不给恒星演化呢?
今天是外省学校来交流学习,散会后免不了又是一顿觥筹交错。
沈之川年轻又长得漂亮扎眼,自然成为众人敬酒的对象。
一轮一轮喝过去,散席的时候沈之川尚还好,能勉强给自己打个车。等下了车,先扶着小区门口的垃圾箱吐了一通,然后四肢就瘫软了。
中间有一段记忆是模糊的。
他醒过来,就听见有人说 的名字。
沈之川仰面躺在沙发上,盯着陌生的电视墙,心想 最厌恶应酬,幸好分手了,他不会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沈之川不讨厌应酬,也不讨厌聚会。他喜欢热闹的场面。
普林斯顿有中国同学会,老乡见老乡,先浮一大白。
沈之川很喜欢和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同胞聚在一起。大家用c,ao着乡音的普通话骂骂傻叉无良的老板,吐槽一天到晚叽里咕噜听不懂讲啥的印度同事,商量独立日的假期上哪去集体烧烤。
但 不喜欢,认为沈之川在浪费生命。每次沈之川带着聚会过后的火锅味回家时, 的脸色都很难看。
后来沈之川找借口偷偷去,结果让 撞上了一回。
一群中国人围坐在中餐店大厅里专门吃火锅的大桌子前, 就站在中餐店的门口,脸色y-in沉。
沈之川慌慌张张地起身追上去,拦在 的车前。
他心里异常委屈,哽咽着朝 大喊,他只是想要生活里有一点娱乐和放松,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坐在车里,平静地问沈之川,他对自己的爱人有更高的期许,有什么错吗。
沈之川现在忽然有些想不起来最后是怎么和好的了。他只记得自己再也没去过同乡会了。同乡会的人也不再来找他。
方显终于端着杯子从厨房回来:“先喝点水吧。”
沈之川吃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接过那杯水。
方显在厨房里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和快速的风险评估,最后决定走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路线。
“我确实和 carox 认识,我们在英国上过同一所公学,关系不错。” 方显小心翼翼地开口,“但我前阵子才知道,你和他谈过恋爱。”
沈之川一想便明白了,端着杯子点点头:“所以你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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