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极为宁静。云华不由牵起唇角,“这当真是个好去处。”
楼向看向云华。有阳光投在少年脸上,似美玉温润。一时竟觉转不开目光。
有笛声传来。那乐声欢欢喜喜,似百鸟鸣啼,似群鱼嬉戏。云华不由循声往外望去,却只见得四周不远处缓缓前行的船只。
失望地收回目光,向楼向言道,“不知是何人能吹奏出这般欢悦的笛声。”
“心中欢悦之人罢。”楼向回道。
“说来亦是。心中欢喜,乐声便也欢悦。心中愁闷,乐声便也凄苦。”云华颔首言道,“你以往该来过此处游湖罢?”
楼向摇摇头,“未曾。”留在洪京,不过是为了寻找“唤兽秘法”。以仆人身份留在孕妇,并未有多少空闲时间在外游玩。亦无心思。
云华讶道,“那你如何会提议来这游湖?”
楼向转开目光,言道,“昨日向人打听过。”说是此处风景宜人。
愣了愣,随后便觉心中微暖,楼向怕是因着自己而特地去打听的罢?“多谢。”
楼向微摇头,“顾好你,是师父之令……”亦是心中所想。
船只距离岸边愈发远。往外看去,便见得几座山峰已在不远处。船只行得过缓,似是静止。可又确实愈发靠近那山了。便觉似是那几座山峰在迎面而来。
青青高山,清清绿水。端是宜人之景。似是连呼吸都愈发轻了起来。唯恐惊了这一池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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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溪玉公子已到了城门外。”莫无禀道。
“派人前去迎接罢。”百里连祁握了握拳,终究是到了……
“是,属下这便去。”莫无应声离去。
“来人,”百里连祁唤道。宫仆踏入殿中,躬身问道,“大汗有何吩咐?”
“将崇盛殿拾掇出来。该有的,一应莫要缺了。”百里连祁言道。
“是,奴才晓得了。”宫仆应了便行礼告退。
百里连祁去了纸笔,写道,“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为何不是与你?是我福浅?”终究还是停了笔。心中话语未俱都落于纸上。
点了烛火,瞧着那寥寥几句化为飞灰。心思不可为人知,话语尽成灰。
仰靠座椅,闭了双眸。不知过去几何时辰,莫无返回殿中,禀道,“主子,呼延大人已将溪玉公子接进了狩城。正往使馆而去。”
“好。明日便让殷勤队伍直去使馆,将人迎入王城罢。”百里连祁未有其余动作,闭眸言道。
莫无问道,“主子,您是打算让溪玉公子自正门入,还是侧门入?”话虽这般问。可关键不在于城门。而是溪玉公子将能得到什么位份。若是正室,自然得从正门而入。若是侧室,便只能走侧门。
百里连祁半响未言。莫无亦不敢再次追问。只好默然等着。
“正门罢。”百里连祁终究言道,若要使得狩崛在此次联姻中,得去最大的 益处,便只能立那溪玉公子为后。
莫无一愣,随后应道,“是,属下明白了。”
“去罢,”百里连祁打发莫无下去。起身往寝殿而去。
夕阳渐落,明月渐升。宫中打更的 生硬响了好几遍。清清脆脆,还有些刺耳。
了无睡意。辗转反侧。过往之事片片划过脑海,欢喜愁苦,贪嗔怒骂。不过是浮生一梦罢了。
可偏偏……有一人的影子徘徊不去。在心里扎了根。便又不愿这只是浮生一梦。
睁着眸子到了天亮。宫仆在门外轻声而唤,“大汗,该起了。今个儿可是您的大喜日子……”
宫仆听得屋内传来声响,便轻轻推门而入。服侍百里连祁洗漱,替他穿上大红喜袍。“大汗穿这一身,是再英挺不过了。”宫仆笑言。
百里连祁不语,一路出了内城。有宫仆牵来了骏马,那骏马上系了大红绣球。百里连祁翻身而上,一路骑着到了王城正门。
吹打喜乐之声愈发响了。百里连祁骑着马在城门处停着等候。骏马四蹄微动,轻甩马尾。
大红色坐轿出现在前方不远处。前后跟着一列子人。俱都一身红衣。一眼望去,竟望不到尽头。乐师不停敲打吹奏,喜乐声似要响彻云霄。
有好事百姓在四处围看,神情激动。若非有护卫沿道守着,只怕那些个百姓要一拥而上。
坐轿停落。百里连祁驱马靠近。下了马,有守在坐轿旁的仆人掀起轿帘子。
轿子中坐着一人。身形纤瘦,头罩红纱。看不真切模样。百里连祁向那人伸出手,瞪了一会儿,那人才伸出手,放至百里连祁掌心上。
百里连祁握住。牵着人自轿中出来。人一出现身形,在城门处站着的文武百官便一起行礼,问安道:“臣等见过溪玉公子。”
虽未礼成,可旨意已下。亦已在今日清晨之时,昭告狩崛天下。因而百官虽未直称溪玉公子为王后,可却是以拜见王后之礼待之。
溪玉公子微抬手,“诸位请起。”却是玉石之声。
百里连祁牵着人一路行往内城。文武百官远远随在后头。
走过三十五级台阶。登上高处。司礼官长声宣道,“吉时已到!”
有宫仆端来火炭盆置于溪玉公子双脚前方。百里连祁松了手,溪玉公子跨过火炭盆,司礼官随后言道,“请溪玉公子朝天而跪。”
溪玉公子闻言转过身子,朝着天际而跪,“溪玉幸而嫁与大汗为后。此后必将忠于狩崛,忠于大汗。”
百里连祁扶起溪玉公子,一齐朝宗祠堂缓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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