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繁地外出,还要分神去思考其他事情,平日里江愁半个小时能写完的一份病志写了一个多小时进度都还只有一半。
“喂,夏立……”电话响了,江愁接起来,下意识地以为又是病房里的病人出了什么事。
夏立是今晚轮值的护士,在国外留学过,脑子机灵,手脚很快,不少医生都喜欢跟她一同做事。
“对不起,我是急诊部这边的范娆,你们普外现在能分个人来我们这边一趟吗?”这个和夏立截然不同的沙哑女声自我介绍道。
科室里很安静,反衬得电话声音极大,听到是急诊那边打来的,崔医生抬起头,给了他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有什么问题吗?”江愁把电话换到另一边,顺便给写到一半的病志点了下保存。
“今晚这天气你也看到了,我们这边病人实在太多了,刚刚又有个急性阑尾炎送来的病人……”
这种车祸摔伤高发的雨夜里,急诊一时分不出人手给病人做手术再正常不过。
急性阑尾炎不算什么大病,可一直拖着也会有生命危险。崔医生在一旁听完事情经过,压低了嗓音同他说,“你去吧,这边有我就行了。”
阑尾炎是最基础的小手术,只要受过正规训练的医生就能够独立完成。
“行,我现在就过来。”
那边听起来松了口气,“快一点。”
江愁挂掉电话,拿起桌上放着的签字笔朝急诊大楼走去。
·
和寂静的偶尔响起铃声的外科科室相比,急诊这边处处弥漫着一股战场般的紧张氛围。
救护车停在外头的,白色的车身在黑黢黢的雨幕中格外显眼,上头极具穿透力的车灯一闪一闪的,前后门几乎同时打开,前门跳下来的男人从后门拉出一副担架,旁边立马围上拿血压计的护士
从正门到后面的治疗室,一路上随处可见星星点点的血迹,不远处前台在用很大的声音打电话,说他们这里已经爆满,没有能力再接收新的病人,希望去两条街外的六院,那里应该还有空床。
江愁刚到就被守在走廊上的范医生给拦住了。
“你来了啊。”想也不可能是崔医生过来,范医生倒没多说什么,“我带你去看待会要手术的病人。”
“病历先给我看看。”
范娆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他,“在这。”
江愁简单看了下病历和化验单,袁蓝,女,28,未婚,看数值和症状确定是急性阑尾炎没错。
“字签了吗?”
“签了,但是……”
“一个人来的?”
“嗯,也不算,不过是同事跟着一起来的,还帮忙交了住院押金。”
范娆说话的同时,他也正好看到了底下的那份知情同意书。
最下方患者授权那一栏简简单单签着两个字,和一般人的龙飞凤舞或是潦草敷衍不同,签字人的字迹很明显练过,横平竖直,笔锋锐利,和记忆里第一次见到那时一样,像根尖锐的刺,扎得他哪里都疼。
卓霜。签字的人叫卓霜。同名同姓?他这辈子犯过两次同样的错误,怎么可能会再犯第三次。
他目光在这里停留得有点久了,范娆以为他是有什么问题,“要是不舒服就去换崔医生,万一出了医疗事故……”
他很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问题。”
“那边。”
两个人正好走到候诊室外的走廊,范娆指给他看,“就那个。”
说实话就算范娆不指,江愁也能认出来到底是哪个。
凌晨这个点来看急诊的大部分人都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难免有点衣冠不整蓬头垢面,唯独靠墙站着的这个人不一样。这个人轮廓略深的五官英俊得出奇,薄唇高鼻梁,薄薄的眼睑折着一道,眼珠像玻璃似的,冷淡而散漫地望着虚空中的某处,身上的西装整洁笔挺,珠灰的衬衣领口解开一点,露出的肌肤白皙温润,在干冷的灯光下有种电影画报的细腻质感,总而言之半点没有熟人生病住院的焦虑。
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这模样肖似卓霜的英俊男人向他颔首,好似在说请问您有事吗。
他本能地不敢认,可是不敢认又怎么样,他思维中属于理性的那一部分已抢先做出了回答,这个人是卓霜,既是他认识的那个又是他不认识的那个。
“这位是江医生,袁小姐待会的手术由他主刀。”忙疯了的范娆哪里察觉得到这两个人隐秘的暗流,简单地向介绍了一下情况。
“麻烦你了,”卓霜的注意力落在他身上,无表情的脸上多了点并不真情实意的笑容,随即朝他伸出手,“江医生。”
十分的客套和疏离,像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看这个卓霜像陌生人,这个卓霜看他应该也是如此。
江愁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转头看着不明就里只想快些走人的范娆,“范医生,没别的事我先去洗手了。”
“哦哦好,我这边也有其他事情。”终于能把肩上的担子甩出去,范娆如释重负。
水池边上,江愁卷起袖口,认真地清洗手指到手肘的每一寸皮肤,直到微凉的水冲掉多余的消毒液,乱麻一样的思绪稍微缓和了一点,他把这套动作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拿毛巾擦干。
手术室里还有个痛得死去活来的病人等着他去救,他却被另一个人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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