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洲只当他没听懂,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再讲了一遍。
三遍之后,宋景才点头,随后里抽出一张英语试卷,上面只有名字,一道题也没做,零分:“全都不懂。”
宋晚洲没问他为什么没参加考试,想也知道宋景不会说。
每道题挨着给他讲,从最基础的语法讲到语境,在看到宋景点头后才会讲下一道,讲到作文《李华的理想》,宋景突然按住宋晚洲在试卷上比划的手,嘴角微动,咽了咽口水,问:“你想去哪里读大学?”
宋晚洲没抬头,也没回答,眉头轻拢,眼皮微微垂下,睫毛隔了好久才缓缓眨动一下,似在思考,又似逃避。
宋景按住他的手用力,不依不饶地追问同样的问题。
宋晚洲浅笑一下,眼里点点星光却慢慢变暗:“就在杭州吧。”
宋景有点生气,语气明显不爽带着些质问意味:“宋晚洲,你不想继续深造钢琴了吗?你不是喜欢吗?为什么喜欢的东西不去学。”
这下轮到宋晚洲沉默了,弹钢琴只是他的兴趣爱好,继续深造也不一定能做出什么成绩,要是以后他搬出去了也不能靠着它养活自己。可是宋景非要听个所以然出来,宋晚洲只好苦笑一声,说:“也不是特别喜欢。”
宋景不信他的鬼话,抓住宋晚洲手腕,站起身俯视他,眼神疏离:“宋晚洲,你每天累吗?”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疼痛,他温温淡淡地笑着:“挺好的。”
对视半晌,宋晚洲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变,宋景眉头紧蹙甩开他的手,夺门而出。
宋景刚走,宋晚洲瘫坐在椅子上,笔直的背脊微微弯起,静坐一会儿,在他留下的试卷空白处给每道题做好批注,然后才关好门走出去。
晚上睡觉前宋晚洲给白羿羽打了个电话,半天没人接,想着他可能去了基地,于是就把手机放在一旁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睛,白羿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晚洲,怎么了?”
宋晚洲就着凉水吞了一颗安眠药,抿了抿干燥的唇,问:“阿羽,今天吃饭怎么样?见着人了吗?”
“见着了。他还问你来着。”
白羿羽那边有点吵,键盘敲动的声音和少年们的叫喊声混杂一片,冲击着宋晚洲的耳膜。
“问什么了?”
电话里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开个会!”,白羿羽捂住手机蹲在地上悄声嘀咕:“晚洲,等会儿说,队长喊我。”
宋晚洲“嗯”了一声主动挂断电话。
他没关卧室门,晚饭宋景没回来,电话也没接,现在才从外面回来,听到他关门声,宋晚洲才安心,起身轻声把门掩了过来。
把床头灯打开,烫伤过的手指控制不住地伸向灯罩,发烫了也不愿意拿开,指尖传来灼烧的疼痛感,一双写满疲惫的眸中却含着盈盈笑意。
第24章
安眠药药效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只食一粒对已经失眠好长一段时间的宋晚洲来说有点少,勉勉强强睡了一两个时候,在凌晨再次醒来。
睁开双眼对着天花板发呆,浑身乏力,头脑却很j-i,ng神,想要再吃一粒继续入睡,结果发现药瓶已经空了。叹了声气,宋晚洲坐起身,换掉被汗s-hi透的衣服,准备像往常一样去院子里走走。
宋景的卧室门没关,宋晚洲借着窗外的月光往里看了一眼,看到被他踢落在地的被单,轻声走了进去,将被子捡起来,小心翼翼地盖在蜷曲着身子的宋景身上。
宋晚洲看着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侧着睡,还非得怀里抱着东西才能睡着的宋景,嘴上不由之主扬起宠溺的笑容,果然宋景还是那个可爱的弟弟啊。
干脆蹲坐在地上偏着头看他熟睡的弟弟,平日里皱在一起的眉宇舒展开来,五官跟着看起来柔和许多,似是在做什么美梦,嘴巴一开一合在无声喃喃。
宋晚洲下意识替他把贴在脸上的碎发挑开,想起小时候宋景比较依赖自己,睡觉的时候也想要一起,明明直接说出来就好,却总是要给他的行为打上合理的标签。
可真是个傲娇鬼。
欣慰一笑,果然做不到对宋景产生一丁点讨厌的情绪,无论他怎样对自己,依赖,或者厌恶。
宋晚洲在地上呆坐片刻后,轻手轻脚从宋景的卧室走出去,把门带上,转过头遇到起夜的宋暮。
宋暮揉搓着困倦的眼睛,看着她大哥从二哥房里走出来,童言无忌小声问:“哥哥,你怎么从二哥房里出来的啊?你们一起睡的吗?”
“刚好路过,快去睡吧。”宋晚洲揉了揉宋暮睡得凌乱的头发,把她带回了她自己的卧室,道一句晚安后便往外走。
为了不吵醒家里其他人,他没开灯,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坐上庭园里的摇椅,稍微用力,赤着的脚便随着摇椅晃荡起来。
昼夜温差大,晚上吹起了凉风,钻入宋晚洲单薄的衣服中,他嘴角挂着舒适的弧度,闭着眼享受着属于他一人的宁静时光。
远处传来一阵狗吠声把不知不觉睡着了的他唤醒,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才缓缓从摇椅上下来。
路过向日葵田,感觉有些变化,回过头再看,发现木板好像被人换了一块更大的。夜色深也看不清楚到底换成了什么,宋晚洲沿着牌面摸了一下,轻笑一声,用凉水把脚冲干净,就这旁边挂的毛巾擦干,进了屋。
也不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默默对自己说了一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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