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战舟一下子就把筷子放下:“我给你看样东西!”他往身上一摸,这才想起来,外衣方才脱在外面了,于是对着外头一喊:“谁拿着我的衣服,给我送进来。”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少年从外面低着头进来,把衣服递过来。
可谁知,段战舟一看见这人,立刻拉下脸,一把拽过衣服,狠狠踹了这个少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谁准你碰我衣服的!”
许杭和段烨霖相视一眼,皆是一惊。
再看那个少年,很瘦弱,肤色也偏黑一些,因为跌坐在地上,所以看得见他嘴角两边都有一寸长的陈年伤疤,像是被什么烫伤的。他很快就顾自站起来,没什么太多表情。
但是眼尖的许杭看到,少年的胳膊,擦出了血。
段战舟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好像因为被这人碰过就脏了,然后厉声呵斥:“不是让你少动我东西?听不懂人话吗!”说着他极为愤怒,就想扬起巴掌打下去!
“住手!”
许杭摔下勺子,制止了段战舟的举动。段战舟这一巴掌没能打下去,整个人很不悦,眉毛都竖起来:“我打人你c-h-a什么嘴,又不是打你的下人!”
“这是我家,要打,也别在我的眼前闹。”许杭显然已经不悦了。
段烨霖跟着就瞪了段战舟一眼:“你给我收敛点。”
两个人怼他一个,段战舟认输,便很不耐烦一摆手:“算你今天运气好,滚滚滚!”
那少年的目光在段战舟身上停了停,一声不吭,乖乖出去了。段战舟这才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段烨霖看。
那照片上是拍的一张手写的字条,笔迹张狂,上书:“请务必查出此物主人,切记暗访,不要声张。”而那几个字,都是用的大红的颜色。
“这是谁写的?”段烨霖问。
段战舟:“军统写的,我偷偷拍下的,是他让一个私家侦探去查那个金钗的主人,他对这事异常关心,那天一看到金钗,脸色都变了!”
段烨霖拿着筷子的手停住了:“汪荣火因此而死,袁森如此不淡定,看来是谁杀的汪荣火,他必知一些内幕。”
“他让私家侦探去查,却不让警察去查,说明他不想这件事被人知道,那就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
“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这两人在那儿聊得旁若无人,许杭就低着头认真吃饭,等他们二人聊得差不多了,他才抬起头来:“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段烨霖无奈笑了笑,拉住他的手,只说:“对了,小铜关还没打扫出新房间,你这空屋子多,先让他们一行人住一晚?”
得了,今儿怕是金燕堂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了。
第34章
许杭给段战舟一行人安排的房间是绮园最边角的,他嫌他们吵闹。反正只住两三日,段战舟也不大介意了。
沐浴完之后,许杭想起方才受伤的那个少年,便拿了祛疤的雪花膏,想给他送过去。
他是一片闲的发慌的好心,可是若是能倒回去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这么热心。
因为当他走到那少年的房前,经过窗户底下,听见一声奇怪而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是压抑的、沉闷的,也是黏稠的、暧昧的,间或夹杂着人的肌肤相碰、桌椅晃动的声音,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夜深人静,这样的声响,实在无法让人不想入非非。
巧的是,少年的门并没有关上,而是有半扇就开在那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走过去,略微看了一眼,瞬间收紧瞳孔!
房间的桌上,那少年身子匍匐在上面,双手死死揪着暗纹的桌布,嘴里咬着自己的衣裳,他身后是段战舟。他们两个人,像是叠合在一起的动物,撞击的晃动使得桌上的煤油灯闪来闪去,映照得他们投s,he在墙上的影子也晃来晃去。
他们满头大汗,他们恍恍惚惚。
段战舟甚至还是闭着眼的,手上的动作很用力,能看得出那少年很痛苦。
就在许杭被这白花花的躯体晃得眼睛刺痛时,那忍受着的少年骤然抬眸,直直往许杭这看来!
没有羞愧、没有祈求、没有惊恐,那双眼睛,就只是很清醒看着许杭而已。就是这一眼,许杭知道,这件事对他而言,已经不新鲜了。
甚至,许杭还在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一点戏谑,以至于少年嘴角边的伤疤都让他像个小丑一般、
把雪花膏放在地上,他匆匆走了。
回到房里,他的脸还是有点僵着的。段烨霖看出来有点不对,把他搂到床上,问:“怎么了?困了?还是冻着了?”
许杭摇了摇头,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换上睡袍,准备就寝了。坐到床上,放下床帘的时候,他似乎很不经意地问道:“那个少年……是什么人?”
“你怎么问这个?”
“你堂弟似乎很讨厌他,既然讨厌,为什么又带在身边?”
段烨霖当他是同情心泛滥,往床上一躺,解释道:“还记得战舟那刚过门就死的妻子吗?”
“丛薇?”许杭依稀记得这个名字。
“嗯,那是她弟弟,丛林。”
当初,丛薇和段战舟的婚事,虽然有父母撮合的影响,可也是段战舟自己去向参谋长求亲,让他把他干女儿许给他。按理说,段战舟至少也是深爱丛薇的,丛薇既死了,他即便不善待她的家人,也应该不至于欺负他的弟弟。可是从刚才看,段战舟对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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