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蜡纸本身防水防油的同时当然也防染料,迄今为止只发现了零星几种能够让蜡纸变色的法子,无一不成本高昂。
如此一来,蜡纸伞便陷入了肯花钱的嫌弃这色,不嫌弃颜色的压根不需要的窘境。
好在这个问题在高阳那边派人来了一趟之后被解决了。
高阳县来人是他们的县丞,这位县城二把手此行是来送去年定下的鸭子还有和他商量芦苇的问题的。
入了春,他们的芦苇采集就该告一段落,但是高阳县县令尝到了这一贸易往来的甜头,便让能说会道又了解当地情况的的县丞带着高阳各种特产来中山国,想看看还能有什么旁的生意。
当然,面上还是挂着来让夏安然安心的名头。小国王被告知虽然如今高阳进入了芦苇新苗的保育状态,不会再有新的收获,但是供应给中山国的芦苇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之前收集的芦苇还在加工过程中,所以中山国不用担心会断了货物来源,持续的供应应该可以持续到夏天,到了秋天,等芦苇变黄了就能再收获了,空窗期约莫也就一个季。
其实去岁他们是等快入冬时候再收割,因为那时候芦苇已经自然晒干了,能够免去他们多余c,ao作,节省人力。
但是如果中山国今年下半年还要芦苇碎的话,高阳人愿意多费些功夫人工晒干。
后世被称为白洋淀的地方在现代是华北的明珠,也是华北生态链的重要一环,但在西汉,对于当地人来说,对这一串湖泊群的感情那是又爱又恨。
湖泊给人带来了丰沛的水资源和水产的同时,也随时会给人带来灭顶的危险。
西汉时期,中华的雨带还在北方。除了时不时要家暴自己孩子的母亲河之外,几乎所有的河流沿岸百姓都有丰富的抗洪救灾经验。
而作为生活在被足足五条河流流经交汇的白洋淀湖泊群南边的高阳县人,他们生活的风云变幻便也不必多提。
靠着白洋淀湖水灌溉的水田,却也有可能在即将迎来收获的夏天被暴涨的湖水一夕间淹没。但对于农人们来说,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在潮水退去后重新犁地,赶紧种下一季蔬菜,勉强弥补些损失罢了。
于整个国家而言,他们的日子已经能够算得上富足,靠着湖泊,起码饿不死。但只有当地人才知道这种内心空茫一片的绝望有多让人难受。
但没法子,人总得活下去,能补一些就补一些,芦苇的利用便也是因此而出。当地的县官知道自家情况,今岁中山国这里的芦苇采买委实给当地农户增添了不少收益,如果可以,他们并不想失去这笔生意。
为此,他们全县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保密,家里头如果有外县的婆娘都不敢让人知道这事,偶尔运货的车上有人问起,他们也说是中山国来买鸭蛋的。
芦苇?嗨,那多明显啊,那不是为了防着鸭蛋碰碎吗,难不成还有人想要来买碎芦苇回家滚着玩啊。
为了生计,每个人都能成为最优秀的演员。
但这事能瞒一时,肯定瞒不住一世。
到时候要是有人往涿郡太守那儿一报,太守为了全郡的利益定然会让他们将一部分收益给分摊出来。旁的不说,同样是湖边上的鄚县也能够提供一样的产物,而且他们在湖区的下游,严格来说比起在湖区南边的高阳县更需要这笔收入。
对于太守而言,他们自然会倾向于扶持更需要帮助的县城。
高阳县无非是占了地利之便,他们更靠近中山国,当地的县令也是在中山国的属臣一问便立刻答应了而已。
所以一开春,县丞立刻就被派了过来,他们想要抢在消息掩不住之前先和中山国签订供货协议,如此即便是郡太守也无法干涉。
对于县丞小心翼翼的讨好,夏安然犹豫了很久。
坦白地说,使用芦苇造纸是他为了应对中山国内因他下令太迟导致的稻杆缺乏。但是工房那边反馈来说芦苇的纤维更长,和稻杆混搭着来造出的纸张比起纯粹的稻杆效果更好。
但同时芦苇毕竟是新鲜又坚硬的,之前的预处理也花费了一定的时间和工序,考虑到他其实并不打算进行大型商业化生产,用芦苇其实不如直接用稻杆来得方便。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和高阳县签订了采购协议,那去年答应好中山国人民的稻杆收购又要怎么办?不作为商业化生产的话,中山国其实不需要那么巨大的纸张消耗。
正犹豫间,他看到门口探头探脑伸出来的一个小脑袋,原来是刘小猪午睡醒来没见到自家阿兄了,于是自己找来啦。
夏安然忙招手让他进来。
刘彘迈动小短腿蹭过来冲着他作揖,然后在夏安然拉他坐下后眨着大眼睛看着面前坐着的男人。
“这是高阳县县丞,”夏安然为他介绍。
二人见礼后,刘彘凑在夏安然边上,摆出一副说悄悄话的姿势,用其实谁都听得见的音量说道:“阿兄,高阳县不是涿郡下头的县城吗?怎么来找阿兄啦?莫不是它要被划入中山国了吗?”
“不是,”夏安然拍拍弟弟的小屁股让人坐好,一边有些惊讶于弟弟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一边用悄悄话的动作回道,“他们想卖芦苇给我。”
“阿兄要芦苇干什么?”刘彘晃晃脑袋,两个没梳好的羊角包跟着在半空中晃悠了两下,“中山国没有芦苇?还是高阳的芦苇特别好?”
“阿兄不用问他们买呀,我的封国也有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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