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呆坐着,盯着纸背,等着被宣判的那一刻到来。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单身父亲马振华和私企老板张懋林,忍不住跟着煎饼摊老板一起痛哭出声。
医生和牧怿然始终平静并面无表情。
卫东目光涣散地望着桌面一角出着神,柯寻耷着薄薄的眼皮,靠着椅背一动不动。
刘宇飞整个人都在颤抖,双拳紧攥,额头上涌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直到不知时间倒数到了哪一秒时,他脑中的那根弦终于绷断,倏地跳起身,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我不想死——我要回去——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在做梦——我在做噩梦——快让我醒过来——我不要再睡了——让我醒——”
就像是疯了一般,刘宇飞撞开门冲了出去,似是想要冲出这个诡异世界的桎梏,众人连忙起身追到门边,却正看到刘宇飞脚步踉跄地绊倒在院子的篱笆上。
参差毛刺的尖头竹篱,拦腰扎进了刘宇飞的身体,并且带着喷薄的血花穿r_ou_而出。
刘宇飞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在竹篱上拼命挣挠着四肢。
就像是一只被竹签子穿破肚囊的蚂蚱。
浓稠的血顺着竹篱汹涌而下,刘宇飞的惨叫声渐渐弱下去,四肢慢慢地停止了挣动。
直到像一条腊r_ou_一般,了无生气地挂在那里,再也没了动静。
马振华和张懋林直接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双双失声痛哭,不知是被刘宇飞的死吓到了,还是对自己侥幸从死亡线上逃回生天感到庆幸。
煎饼摊老板已经吓得小便再度shī_jìn了。
医生望着刘宇飞的尸体,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正想着说点儿什么,缓解一下这种沉重压抑又难以言喻的气氛,却见牧怿然忽然向着刘宇飞的尸体走过去,不由说了一声:“救不回来了,他已经死了。”
牧怿然却没有理会,径直走到了刘宇飞的尸首旁,正要弯腰细看,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想研究一下他的死法?”
牧怿然偏头看了一眼,见柯寻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其他人并没有跟上来,牧怿然回过头来检查刘宇飞的尸体,却见他身下那一排被削尖了头的竹篱,沾染着淋沥稠粘的血液,彻底贯穿了刘宇飞的腰腹,几乎要把他的身体戮断成两截。
“腰斩。”牧怿然冷冷吐出两个听来极为残忍的字眼。
柯寻却察觉出他的口气里似乎除了冷然还带着几分了然的意思。
回到屋中时,老头已经摆好了早饭,就像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一样,仍旧死气沉沉地重复着昨天早上的话:“大家昨夜辛苦了,先吃早饭吧。白天没有什么活要干,大家可以休息休息,天一黑还来我这里,我给大家安排今天晚上的活。”
说完就又转身进了里屋。
马振华和张懋林还瘫坐在地上哭,煎饼摊老板像滩泥一样软在椅子上,shī_jìn的小便流了脚下一地,医生靠着门框陷入思绪,卫东躲在看不见院中尸体的角落里。
牧怿然坐到桌边,刚一抬手,就见柯寻十分孝顺地给他递了个窝头,自己也抓了个窝头在手里,还招呼卫东:“过来吃饭。”
“卧槽你还有胃口吃东西?”卫东震惊。
“这个时候才更该多吃点,”柯寻指着座位让他过来,“没听老头说的话吗,晚上又要派活了,昨晚没死都是侥幸,今晚能不能活过去还不知道,就算再一次侥幸大家都活下来了,难道明天早上再投一次票?过来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把钤印尽快找出来。”
卫东觉得有理,勉为其难地坐过来,逼着自己咽窝头灌米粥。
医生听了这话也走过来坐下,默默吃饱肚子,放下碗筷,抬眼看向牧怿然:“小牧,现在你可以把自己得到的线索,跟大家共享一下了吧。”
马振华和张懋林两人听见,连忙挣扎着站起身,围坐到桌旁,眼巴巴地盯着牧怿然。
柯寻觉得如果这个时候牧怿然不从嘴里漏点什么出来的话,这俩人能把他活吞了。
牧怿然似乎也没有要继续隐瞒的意思,忽然低头,解下了围在腰间的那根写有“央”字的麻布条,把它摆放在了桌面上。
“用以设定我们这些人死亡方式的规则,就是这根布条。”
医生微讶:“虽然我知道这根布条必有古怪,它也是用来给咱们这些人进行分组的依据,但你说是它规定了我们的死亡方式,有没有什么解释?”
牧怿然指了指麻布条上的字:“第一晚,死在灵堂里的三个人,布条上的字是‘民’,三个人都没了眼睛;死在坟地的两个人,布条上的字是‘且’,两个人被分尸成为等份的r_ou_段,遭到乌鸦分食;刚才死了的刘宇飞,布条上的字是‘辜’,死亡方式近似于腰斩。”
医生略有疑惑地微微摇头:“我看不出他们的死亡方式和这几个字有什么联系。”
牧怿然道:“记得你说过,村民的祖先是宗祝,我也曾说过,咒诅这种事,在春秋战国时很盛行,最有名的就是《诅楚文》。
“《诅楚文》是战国时代秦国石刻上的文字,字体属于小篆,这种字体的前身是金文,而金文,又承自甲骨文。
“上古的东西,无论是器物还是文字,鬼神色彩都十分浓重。古人比今人更尊重和敬畏文字,因此,不管是神力还是咒诅之力,都被寄托在了文字上。
“人民的‘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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