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抬头看她:“我哥发短信说让我赶紧回一趟家,有急事。”
这个哥自然不是别人,说的正是罗海。
秋水问:“什么事说了吗?”
乔稚摇头:“他先前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没接到。”一顿,“我先给他回个电话。”
两人从安检队伍里退了出来,乔稚打电话没有避开秋水,当着她面拨通了罗海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秋水一直看着她,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只看到乔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回来。”乔稚挂断了电话,看着她道,“不回北京了,我们得先赶回老家一趟。”
“出什么事了?”秋水皱眉问。
乔稚神色犹豫,似乎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具体的还不清楚,他电话里只说焦大被抓了,我爸……好像有下落了。”
乔大声当年被茶壶他们救出来过后,乔稚因为愤怒和怨恨,有好长一段时间几乎都忘了这个“父亲”的存在。后来逢年过节她再想起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有音讯了。她也曾出钱出力的派人四处打听过,但是完全没有回音,“乔大声”这个人似乎突然人间蒸发了。
至于焦大,只听说多年前他刚坐上城南老大的位置没多久,就被手下人出卖说是他下毒害了豁老大,而且出卖他的人还拿出了众多实据。铁证面前,焦大辩无可辩,本想施行铁血手腕肃清一波人,却不巧,豁老大的亲儿子突然从香港回来了,原先跟着豁老大闯江湖的众多“老人”们便趁此机会纷纷站队太子爷。焦大为了保命,匆匆逃离,后也不知又去投奔了谁,干了些什么见不得的人的勾当,反正后来再听说有关他的消息,已经是报纸上公安部悬赏抓捕的重大案件杀人犯了。
乔稚下飞机后给罗海打了个电话,后者让她直接去市局,说在那儿等她。
半小时后,市局门口,三人骤然相逢,罗海还有些怔愣,随即瞥到两人紧紧交握的手,眉心下意识一皱。
秋水自然注意到了,不过眼下情况特殊,为了乔稚,两人谁也不好当场发作,便只好识趣的互相当做没看见。
乔稚不安了一路,下车后三两步冲到他面前,问:“我爸呢?”
罗海拍拍她肩,没什么缓冲的说:“你爸人已经没了,警察找到他的时候,尸体都烂的只剩下骨头了。”
乔稚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连连跌退两步,罗海吃了一惊,伸手将她一拉,还没开口,随即又被紧赶上来的秋水把人给一把拽了回去。
罗海:“……”
乔稚瘫软着靠在她怀里,脚上的高跟鞋仿佛踩在了水面上,整个人完全没有着力点。她眼前似乎冒出了许多细小光圈,耳朵嗡嗡的,身上也一阵阵的发寒,她拼命摇头,连声质问:“是不是焦大!是不是他!!”
乔稚双眼通红的攥住心尖一口恶气,双手死死的抓住罗海,问:“焦大在哪儿?他在哪儿?我爸呢?他怎么会死了——”她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整个人骤然失力的跪了下来,陷入了晕厥。
……
医院病房。
秋水坐在病床边静静地守着床上还在昏睡的人,罗海站在窗户边,看着她俩,数次张口,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门外响起细碎急促的脚步声,红姐推门而入,还没看清房中的人,眼泪就先下来了。
罗海叹了口气,走过去对着她连嘘了好几声:“小声点,让她再睡会儿,别把她惊醒了。”
红姐捂着嘴连连点头,看样子是被吓坏了,稍稍冷静过后才看到床边坐着的人,眼睛瞪得似铜铃,捂着嘴发出了极细微的一声:“秋水……”
“红姐。”秋水起身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红姐却没她那么多犹豫,一把推开罗海,几步上前将她拽出了病房。
罗海:“……”
病房外面,红姐抱着她又是拍又是捶的,哭的满脸都是泪:“你这孩子没良心啊!说走就走,这么多年连个口信也不捎回来,你知道我跟阿稚多担心你啊!你刚走那两年你姐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人一天天看着往下瘦,后来郭家老太太又走了,我那时候是真怕你姐一个想不开就……”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秋水心里吃了一惊:“青山奶奶去世了?”
红姐抹了把泪道:“前年走的,没病没灾,梦里人就没了,也算是喜丧。”
两人絮絮叨叨又说了一阵,再进病房的时候乔稚已经醒了,正靠在枕头上听罗海说话。
“……尸体是在邻省梧州那边一个废弃的化工厂里头挖出来的,除了你爸,他身上还背了三条人命,或许是觉得反正怎么都是个死,警察也没怎么审,他就主动交代了。”
乔稚双眼失神,声音木然的问:“他为什么要杀我爸?”
罗海看了她一眼,垂下头道:“据他自己交代,说是因为你爸先要杀他……”
焦大因为毒害豁老大一事被人追杀,一路逃到邻省,为了生存,隐姓埋名在郊外找了个工厂上班。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醉醺醺回到出租屋,躺床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人拿砖头砸了脑袋……
焦大原本醉的不省人事,没想到却反被这一砖给砸醒了,他头痛欲裂,半边脸都糊了血,杀心一下就起来了。那拿砖头砸他的人却也是个怂包,眼见他非但没有倒下去,反而还站了起来,一下就慌了阵脚,最后被焦大抽出床底砍刀,几刀就给砍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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