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当初匆匆忙忙地借着工作的由头出国不也是为了躲开这个人吗?
他从没有想过这一躲,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f国晚上12点,傅尧诤接到了秦羽扬的第二个电话。
在这通电话打过来之前,秦羽扬先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从重症监护室的小窗户里拍下来的,oa淹没在一堆续命的仪器里,惨白如雪的脸被呼吸面罩占据了大半的面积,他紧闭着双眼,近乎无生命迹象地昏睡着。
“你看到照片了吗?”
秦羽扬在电话里说:“人救回来了,只要平安度过今晚就能出icu。”
“但能不能熬得过去也很难说,一个小时之前,肖乃屿断了呼吸,被医生争分夺秒地抢救回来了。你最好为他祈祷,祈祷今晚不要再有任何变故。”
傅尧诤伸出手,轻轻描摹着电脑屏幕里这个人的轮廓,视线不知不觉就模糊了。
“还有一件事。”秦羽扬十分沉重地道:“阿诤,你们的孩子...到底是没保住。”
抚在屏幕上的手指触电一般颤了颤。
“流产导致的大出血,在手术台上差点要了肖乃屿的命。”
秦羽扬不无担忧地说:“你不知道肖乃屿把这个孩子看得有多重,现在宝宝没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阿诤,你最好快点赶回来,他需要你。”
“...这里的...”傅尧诤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染上了明显的哭腔,他不得不停下来抹掉脸上的眼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秦羽扬能理解他现在的心境,也只耐心地等着,没有开口催促。
大概过了两分钟,傅尧诤的声音才重新传了过来,这回正常了许多,但还是溢满悲伤。
他说:“这里的暴风雪一停,我就立刻回去。”
“...羽扬,我是做错了吗?我为什么要躲着他?我为什么要躲得这么远?”
“我一个局外人能做什么评价呢?”秦医生叹气道:“事已至此,你要及时止损,我这几天和肖先生相处下来,总觉得他不是媒体口中的那种人。”
“阿诤,你是当局者迷,宁愿听外面那些人胡说,也不愿意稍微给他一点信任。”秦羽扬说:“这才是你做得最错的地方。”
——
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太阳升起时,医生第六次走进icu,他们评估了oa的生命体征,得出了一个乐观的结果。
主治医生跟秦羽扬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下午就可以转到看护病房。”
“还要谢谢秦医生协助调派过来的血浆,否则昨天真是凶多吉少。”
秦羽扬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长舒一口气,客气道:“我只是帮了一个小忙,把病人救回来的是你们。”
他看了一眼icu病房,轻轻摇了摇头:“可怜了那个未满三个月的孩子。”
“那孩子,摔下来时就注定是保不住的。”主治医生也颇为沉重:“oa的体质本来就弱于一般人群,他经此一遭,没个三年五载根本养不回来,身体底子也算是全毁了。”
下午,肖乃屿顺利地转入了特定的看护病房。从始至终也只有秦羽扬一个人守着,傍晚时分,傅尧诤的秘书拿着一叠文件赶了过来。她原本是来和秦羽扬说明调查进程的,走到病房里时还是忍不住关心了oa一句。
秦羽扬只说:“已经在恢复中了。”
秘书有些自责,从傅总嘱咐她调查这件事的口吻中她就已经察觉到肖乃屿在老总心里的分量属实不轻。尽管对方丑闻缠身,老总还是选择了原谅。
当初对方经纪人打过来的求救电话她或许不应该挂断,如果傅总能早些出手相帮,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
她能这样想是因为她查到了这次事故的原因,果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那两根断裂的绳索被人拿利器割过。”秘书把绳索的照片拿给秦羽扬看:“割得很有技巧,外表看不出异样,只有绳索挂上重物紧绷时,里面的铁丝才会一条一条崩裂开来。”
“其他人的绳索都没有问题,这两根问题绳索应该是有人刻意安排到肖先生身上的。”
秦羽扬皱眉问:“是谁?”
秘书摇摇头:“暂时还没查清楚。剧组封锁了这次意外的所有消息,外界还不知道这件事,这样也好,让那些背后的人以为自己只手遮天,放松警惕,我们才更好下手去查。”
“你把这些内容跟阿诤汇报了吗?”
“已经汇报了。”秘书道:“傅总...很生气。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看到他情绪失控。”
上一次情绪失控是什么时候?秦羽扬心里有答案。
四年前林迟疏死的时候,傅尧诤也疯过一回。
肖乃屿的肋骨摔断了四根,各个脏器也不同程度地受了创伤,这样重的伤情,医生原本以为他会昏睡数日,没料到三天后,oa就有了清醒的迹象。
秦羽扬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病人真地睁开了眼睛,他才兴奋地按了铃。
医生过来检查后发现他恢复得比预料中的还要好,不免感叹这也算是个奇迹了。
oa心中有所挂念,所以才不敢睡太久。
他睁眼后有半个小时都在迷糊状态,身边每一个人都在说话,他听不懂,只觉得聒噪吵闹,他的左眼上方有一块y-in影,那里似乎贴了什么药,但并不影响他视物,冰凉的针管扎进了皮肤里。
医生给他用了药,这药很有效果,很快他身上的痛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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