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干嘛突然就哭起来了?身体变小了,忍痛力难道也变低了吗?放以前,他就算疼到在床上打滚可都不会流一滴泪的。
我小心观察他,见他表情无辜,哭得伤心,大着胆子问道:“你……还认识我吗?”
他虽然眼泪掉得勤,但其实除了那声“疼”外并不发出别的声音,但这样默默流泪的样子,反倒显得他更可怜了。
被泪水洗过的眼眸清澈透亮,他满脸懵懂天真,盯着我再次开口:“……好疼。”
他也不回答我的话,只是执拗地向我传达他的身体感受,好似他这样说了,我就有办法帮他摆脱现在的困境。
“灵泽?陛下?”我继续试探他,“……公主在我这儿,我养得挺好,您要见见吗?”
他动了动,从被子里抬起一只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只手背上有块地方被蹭掉了皮,露出粉色的r_ou_。因为也不算太严重的伤,肖飞羽便没有包扎,只是简单给涂了点药。
他久久盯着那伤口,似乎觉得药涂得不太舒服,伸舌头就去舔。伤药哪有味道好的,他舔了尝到苦涩滋味,整张脸都皱起来,不停甩头。
一甩头,似乎又进入到先前的循环,因触动到头上的伤痛到直掉眼泪。
我看他再不拦着就要伸手去摸头上断角的地方了,实在忍不住,几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必定是撞傻了,不傻不足以解释他现在的行为。
他挣了挣,没挣开,对着我的目光显出警觉。
“不能碰。”我收紧力道,将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
他忽地对我发出犹如威胁般的低吼,同时手上挣扎的力气更大了。
我心烦意乱,语气也不好:“你别动,再动我来硬的了!”
他的回答是干脆地一口咬上了我的手背。我痛嘶一声,忍着没有甩开他。
有些尖锐的獠牙刺进皮r_ou_,伤口渗出血来,很快汇成血珠滴到被子上。
他尝到鲜血的味道,眼里透出凶性,仿佛一只食人的野兽,与方才可怜兮兮的傻样大相径庭。
我蹙眉,抬起另一只手按上他的后颈。掌心红光微闪,他全身在一瞬间失了力气委顿下来,被我托着后颈送回床上。
他似有不甘,努力撑着眼皮不想睡去,一直一直看着我。
我拿起右手看了眼虎口上方被他咬出来的血牙印,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又不能和个傻子计较。
捧着自己伤手,我与他在寂静中四目相对,就像在无声较劲。
最终他不敌我,缓缓闭合双眼,再次昏睡过去。
我又看他片刻,这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我顶着一夜没睡好的糟糕脸色,叫刘叔连着铺盖一起将灵泽挪到板车上,丢出庄外。
刘叔身为蛤蟆j-i,ng,有副健硕的大身板,搬动灵泽毫不费力,卷成个春卷样往车上一放,就要出门。
“爹,你干嘛呀?”墨焱听到动静,踩着鞋散着头发就出来了。
她跑到车边,看了眼昏昏沉沉的灵泽,脸上又惊又喜:“呀,他化形了!”
这姑娘实在是被我养的有些缺心眼,灵泽这样一副面孔放在她面前,她任是没觉得眼熟,也没生出疑惑。
“那天的景象你也看到了,他不知与谁撕斗才成了现在的模样。咱们本来就在躲避仇家,他要是招来什么麻烦,对大家都不好。”我将她拉到身边,“他现在醒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他本是真龙,也没那么容易死的。送他走,他的家人才好快快找到他。”
我使了个眼色,刘叔会意,推着车缓缓向前。
墨焱上前一步,视线随着那板车一路出了门,不放心道:“可是……爹你不是说外面坏人很多吗?万一他在被家里人找到前先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我无声注视着她的侧脸,见她忧心忡忡,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只是没几天,她便对灵泽生出了留恋不舍,到底是对同类的好奇,还是出于父女天性?
我这样生夺别人骨r_ou_,不知死后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
“那也是他的命。”真被他仇家找上门了,我们这一屋老小的命搭上都不够。
墨焱惊诧地回头看我,在确定我是认真得后,露出祈求神情:“不要啊爹,这是我捡回来的,你让我养吧?我把自己吃的分他一半,不会很多的,你别赶他走。”
我紧了紧五指,昨日被咬的地方凝着血痂,虽已不再流血,但用力时仍会泛起刺痛。
“别胡闹。”我少有的冲她板起了脸。
第24章
墨焱同我置了气,她不理解我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冷酷。
哎,实非我冷酷,世事无常,我只是不想冒险,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
她将自己关进房里,不再理睬我,任我怎么敲门都不开。
孩子大了,真是越来越难养了。想当年她还是条小赤龙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事,我走哪儿她跟哪儿,不让跟还要哭鼻子,现在……现在都会跟我甩脸了。以后回了北海,她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怕也不会记得我这个穷酸的养父。
我胡乱想着,思绪万千,一会儿发散到这,一会儿又发散到那。片刻功夫,已经想到将来公主出嫁,我一个没名没分的低微鲛人,怕只能躲在人群后默默垂泪祝福。
这样想着,越发心酸了。
“主人,我回来了。我将他丢到离这里两座山头的地方,保准找都找不回来。”
刘叔一去一回花了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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