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阵紧张,环着他脖子小声问:“我要什么陛下都给吗?”
灵泽道:“如果我能办到,且不违背自己的本心。”
我闻言一喜:“您能办到的,这对您来说很简单……”
他会再拥有一条赤龙,那是他的龙后。
我这条小小的,只是稀里糊涂就得到他青睐的红尾夜鲛,终会被他厌弃,抛在后宫再也得不到宠爱。
那何不趁现在就离去呢,趁他还有些喜欢我,也趁我还能在他面前说上点话。
我舔了舔干燥的唇,心跳急促道:“陛下,我……我想要自由。”
说完我不安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只见对方眉心一点点蹙起,与此同时,嘴角下压。
“……自由?”他缓缓睁开眼,眸色宛如冬天海下的浮冰,灰暗,冰冷。“怎么,你现在不自由吗?”
我浑身一颤,恐惧山呼海啸般袭来,叫我前所未有地升起一股求生欲,三两下爬到地上,在他面前跪伏下来。
“陛下息怒!”
我可能赌输了。
看来他就是那种不会让人触碰他权威,怎样都要把我关到死的帝王。
“回答我,你现在不自由吗?”
我将头压低,脑门几乎抵到地面。刚泡澡攒起的热乎劲这会儿全都消散了个干净,手心不断出着冷汗,腰背都在打颤。
“陛下知道,我说的是哪种自由……”我知道自己在找死,但这话今天不说,总有一天也会说,早死晚死都是死,又有何惧。
“我不愿……一生都待在这北海后宫,做一名……做一名可笑的男妃。”
身前好一会儿没动静,我也不敢抬头。
过分安静的空间增加了不安,时间点滴而过,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一直身子不太好,旧伤难愈,这下被我气得会不会旧伤复发?
我就是……就是想到处去看看,又不是说就不回来了。他要是想见我,我也是可以回来见他的啊。
正当我忍不住想偷偷抬眼时,灵泽终于开口了。
“你觉得,进我后宫,做我的妃子……是一种委屈?一种羞辱?”
我浑身一激灵,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他还真是一针见血,直击重点,立刻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叫我实在没办法反驳。
无可否认,我的确就是这样想的。
“我一条雄鲛,既无倾国倾城之色,也无……孕育子嗣之能,因天生红尾,被族人生父厌弃,额刺黥印,是生平大辱。若有人问起,我也可以违心地说这是父亲给我的教训,是我顽劣的代价,我不恨。可陛下信我毫无恨意吗?”撑着地上的手指慢慢握紧,十指紧扣掌心,“如今,我也可以骗您说,我并不觉得委屈羞辱,我愿意为了您一辈子栖身在这后宫,哪怕您以后对我宠爱不再,我也无怨无悔。但陛下真的觉得……我会无怨无悔吗?”
下一瞬,可怕的威压席卷而来,将我骤然压趴在地上,脸颊狼狈地贴着地面,别说抬头,就是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但很快,那股惊人的压力又消失了。一发现自己能自由活动了,我赶忙连滚带爬地双手撑在身后,蹬着腿远离了眼前危险的男人。
灵泽从床上站起身,白色的长袍拖曳在地上,黑发垂在脸侧,又美又y-in森:“我宁可你骗我,你为什么不骗我?”
我张了张口,本想先哄住他再说,话临到嘴边又改了主意。都到这会儿了,干脆实话到底,有种一回,死了也不算孬。
“我……不想骗你了。从进这北海后宫,不,是从我到北海那天起,我就在想着要离开这里。你将龙蛋交付我孵化的时候,说许我一个愿望,我不要做什么龙后,也不要荣华富贵,我只是想要自由,想要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这个愿望,对陛下你来说轻而易举……”
灵泽打断我:“我说了,只有‘我能办到的,且不违背本心的愿望’才行。”
“陛下难道心里有我吗?” 我紧跟着扬声问他。
四周瞬间响起一声声爆裂之声,寝宫内的瓷器、水晶、夜明珠同一时间炸裂开来,碎片ji-an的到处都是。
殿外不多时传来高甲的询问:“陛下可安好?”
我瞪着眼直直望着灵泽,表情僵硬,呼吸都要凝滞。
龙王的怒火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我这会儿还好是坐着,要是站着,刚那一下铁定就跪了。
“你死了心吧,我不会放你走的。”灵泽站在一堆碎片中央,眼眸低垂着,轻轻叹了口气,瞧着就像是个落寞又疲惫的表情。
“哪怕你感到委屈羞辱,哪怕你恨我怨我,哪怕……我对你宠爱不再,你这一生都必须待在这座宫殿中,哪里也别想去。”
他赤脚走在那一堆碎片上,逐渐走出一条蜿蜒的血路。
“你……”我怔怔盯着他的脚,脑海里第一反应不是去求饶,也不是害怕,而是生气。
明明能用灵力护体,非要这样伤害自己,他难道觉得这样我就会心疼吗?
要挟谁呢!
我咬着唇,别开了眼:“陛下既然要毁约,我也无话可说,任凭陛下处置。”
“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殿外高甲得不到回应,扣着门又问了遍。
“滚!”
随着灵泽怒气十足的一声呵斥,我只觉得被一股巨力拉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向殿门,等回过神时,已和门外的高甲滚成了一团。
我摔得七荤八素,挣扎着爬起来,只来得及瞧见门里灵泽面无表情地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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