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连搭灵棚的地儿都相看好了,搭在单元门口进进出出的不方便,也不够宽敞,小区里那个老宅子门口正合适。
敞亮,摆十桌都不是问题!
......
周已然正一张张叠符呢,就听见阵阵喧闹声,大门外像是搬来了个菜市场。
放下符箓出门一看,差点没给他气乐。
灵堂摆到家门口来了。
郭文正指挥工人摆放灵棚框架,听到门开的声音,回头就看见一个眼生的年轻人站在大门内正往外看。
“小伙子你是小陶朋友?瞧着眼生,新搬来的吧?”
周已然打量了一下陶宅外面空地上摆得乱七八糟的大堆桌椅,点点头,没说话。
见他打量,郭文也不在意,边指挥工人作业边道:“小陶在不在家?他郭奶奶前几天去世了,借他门口这块地搭个灵堂,他丁点儿大的时候他郭奶奶还带他去买过糖吃呢。做邻居这么多年,这点小事他不会介意吧?”
“我会转达的。”
周已然看了一眼他晦暗的额头,直接将门关上了。
“嘿,现在的年轻人一点礼数都没有!”郭文看着紧闭的朱红色陶宅大门,一口气梗在心口不上不下。
回到小院看见陶姜接手了他没叠完的符箓,正慢慢吞吞比着他之前叠好的依葫芦画瓢。
“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一大叔在外面摆灵棚,说是你郭奶奶去世了。”
陶姜思索了一会儿,无果。
“哪个郭奶奶?”
周已然无语道:“我哪儿知道,他说在你小时候还带你去买过糖吃。”
陶姜回忆起几乎可以说是泡在糖罐子里的童年,有些为难道:“那范围有点大。”
可可爱爱的小糯米团子谁不喜欢呢?
连的路上都会有阿姨、奶奶忍不住给他塞糖。
陶姜小时候衣服兜兜从来都是鼓鼓囊囊的,全是糖果的甜蜜味儿。
“那你很木奉木奉哦。”小时候因为沉迷奶糖惨遭蛀牙,失去糖果自由的周已然一脸冷漠。
陶姜眨眨眼,睫毛修长浓密如扇,居然有那么一丝纯良意味,“也还好。”
虽然没有鞭炮和歌舞,但入夜后的守灵仍是重头戏。
吃了晚饭后,隔得远的亲戚纷纷告辞,剩下的都是近亲,郭文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几张机麻桌子,一个愉快的守灵之夜拉开序幕。
午夜,灵棚里依然热闹,三张麻将桌热火朝天,若不是两旁摆着的花圈挽联,这里更像是麻将馆。
没人注意冰棺旁的长明灯已经悄悄熄灭。
“哎!糊了!”郭二姐一边收钱一边随口说到,“这都六月了晚上怎么还怎么冷?”
郭大哥含着烟玩笑道:“说不定是妈回来了。”
同桌的郭文也符和着说:“那妈可要保佑我下一把赢回来,今天尽输了,一点没入账!哎不行,你们等等我去给妈上柱香回来再打!”
闻言,郭二姐原本因为赢了钱的笑容消减了些,意有所指地说:“妈向来最心疼小弟,这一炷香下去我们怕是只能输喽。”
郭文举着香对着老人的照片拜了三拜,得意一笑,“老话不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吗?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郭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刚刚c-h-a进香炉就齐根折断的三炷香。
揉了揉眼睛,郭文抖着手重新点了三炷香c-h-a进去,一样的结果。
“怎么回事?”“香怎么会断了?”“这...瞧着诡异得很,不是好兆头啊。”
郭二姐性格火爆,又对郭文一直有芥蒂,见此情景第一反应便是出言嘲讽。
“看来妈这是不想保佑你啊。”
这话诛心,郭文却没心思对呛,他只觉得今夜太冷了,冷得牙齿打颤,浑身哆嗦。
这不正常,就算棚内放着冰棺也不该这么冷。
转头瞥见三岁的小儿子正安静地蹲在棚边,抱着个玩具不吵不闹地自己玩。
“这么晚了浩浩怎么在这儿?”
浩浩妈看到在家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儿子突然出现在这儿,也吓了一大跳,“浩浩你怎么跑出来?我明明反锁了......”
小孩儿听到父母的声音,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
棚里所有人满面惊恐。
浩浩一手抱着玩具,另一只手微微举着,像是......被什么人牵着。
他腰间衣物有道诡异的痕迹,别人不知道,郭文夫妇却再熟悉不过。
三岁大的小孩儿正是调皮的年纪,小马驹似的每天都想到处疯跑,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利,又怕小孙子跑丢,所以每天出门都用根绳子拴着。
“奶奶!和奶奶来找爸爸妈妈!”浩浩好几天没见着奶奶了,这会儿抱着玩具兴奋地原地蹦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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