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时候付杭就总觉得何渠晟的睡颜像个孩子,完全没有了醒着时的英气,有的只是慵倦的懒散。
付杭抬手抚上了何渠晟的眉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打算掀开被子下床。
昨天何渠晟只是跟他简单擦拭了一下,头上的灰尘还有身上的黏腻感根本就没有消除多少,他还是或多或少想去洗个澡。
只是刚想动身下床,就被躺在身侧的人拉住了手腕,那人眼睛还是闭着的,嘴角却微微勾起,“再睡一会儿?”
付杭眯了眯眼,又欠身再次躺了回去,反手握住何渠晟刚才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轻声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你盯着我看的时候,”何渠晟终于是睁了眼,对着付杭近在咫尺的薄唇就亲了上去,“早安,付懂事。”
付杭敛了敛眉眼,眼睛里是难得一见的柔情,“早。”
两个人就相互静默着牵着手没再说话,像是毫无波澜的湖面,根本感受不到一丝微风的影子。两人的心里好似再无那些恩恩怨怨也再无过往的混乱不堪,有的只有眼前的人,只有此事的片刻温存。
最终还是何渠晟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份宁静,“这房子,你跟安清雅一起住过吗?”
不是个好问题,这是付杭脑内的第一个反应。
付杭松开何渠晟的手,坐起身将枕头垫着背部的伤口处,倚着床头,嗤笑一声,“你这吃醋的性格什么时候能够改改?”
何渠晟也跟着笑了,但笑容不达眼底。他跟着付杭的动作一同坐起身来,“改不了的,这辈子可能都改不了。”
“那到时候,我买个房子你跟我一起搬进去住?”
付杭没在意他的神情,只是蹙眉有些不悦,他不明白为什么气氛这么好的时候何渠晟一定要提到安清雅的名字。
付杭侧过头看了看本应该挂在墙上的那副婚纱照。那东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下来了,只留下与旁边墙体颜色不符的光泽亮色,看着有些别扭。
“我们抽个时间出去拍组照片吧?挂墙上?”付杭转头看着何渠晟,捕捉着那人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神情,“你如果这么介意我的过去的话,今后我跟安清雅做过的事情都跟你一起做,没跟她做过的事情也都跟你一起做,你看你这样成不?”
付杭就那样看着何渠晟不置可否的神情,一时间竟说不清楚这段感情里缺少安全感的是何渠晟还是自己。
他们两个的相处好像不是属于一对相濡以沫的恋人,明明都花了近十年的时间去确定感情,也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磨合彼此的性子,但说真的,付杭总觉得相处的时候还是有着近似于隔膜一样的隔阂,而且无论是他的还是何渠晟的想法,两个人都好似不愿意再说通也不愿意再去撕扯那些伤疤。
付杭倚着床头,见何渠晟半晌没有回话,先行下了床,拿好换洗衣物之后就进了洗漱间里刷牙洗澡。
对于感情的事,该说的话其实付杭说得是够多了的,他正儿八经面对感情的时候其实看得比谁都通透,所以有些需要面对的事情,他不逃跑,也没必要逃跑。
他明明白白的知道,对于自己来说那些事件是隔在自己与何渠晟的那道膜,对于何渠晟来说自己曾经与安清雅的关系是何渠晟同自己之间的那道墙。
他不在意那道墙现如今能不能推翻,因为他自认为自己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陪何渠晟,但是那道膜就不一定了。
付杭嘴里叼着牙刷□□着身子站在洗漱台前,看着对面半身镜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看上去肢体修长,只能影影约约看到腹肌的样子,小臂的肌r_ou_看上去不算太有力但也不算太虚。付杭一直对自己的身材管控是到位的,毕竟他走得也算不上是流量小生的路线,适当的健身少不了。
只是那张脸看上去再也没有了少年的气息,只有分明的棱角与经历过尘埃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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