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建在荒郊野外,前来拜访的客人寥寥无几,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找人唠嗑,beta老头很快就答应下来。
“时间久,我也记不太清。”beta老头发出沉重的叹息“他似乎说的是,他早晚还会回来。”
谢守蹙了蹙眉。
beta老头低头望见他变幻莫测的神情,忽地摇首笑起来。
“劝你别多想,”beta老头慢吞吞说,“当初时局动荡,我职务特殊,见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说这种话的人其实
不在少数。”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楚先生是alpha,权势似乎也不小,自信想必比大多数人都要多。”
“……恩。”谢守懂他的意思,就敛下眉眼,把复杂情绪与跌回谷底的希冀收束起来。
“可惜了。”beta老头将手搁在另一块墓碑上,轻轻摩挲,“我记得当时,送遗物的公职人员还捎来加盖公章的信,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凶多吉少。”
“死亡鉴定书有拿来吗?”
“没有,我只是按规定办事的小职员,不负责刑侦。”beta老头捶了捶腿,“我刻意多拖了几天,直到国家政府那边派人来催,才依照约定刻好这块墓碑。”
“这些年都是您在打理?”谢守起身,学着老头将手轻搭在一尘不染的大理石上,恍恍惚惚间,他甚至错觉墓碑是有温度的。
毕竟温养着一个值得惦念的灵魂。
“楚先生留下的原话是,无论有没有人来拜访,都最好保持墓碑整洁。”beta老头用稀疏平常的语调讲述,“否则他那两位洁癖朋友和洁癖弟弟,指不定会洁癖发作,嫌脏忘记他。”
谢守眸光闪烁一下:“所以这几年有别的人来吗?”
“没有了。上一回客人来访,大概是好几年前的事了。”beta老头闭着眼睛,费力回忆道,“当时这里可不叫旧区,它有属于自己的漂亮名字……别问我,老头子不记事,早就忘啦。”
“那位访客……”谢守压低嗓音问,“您还有印象吗?”
“依稀有点影子。”beta老头睁开雾蒙蒙的眸子,谢守离得近,才意识到对方有只眼睛病变过,所以颜色更灰败。
“可能是我的同学。”谢守说着,隔了会儿又问,“是怎样的一个人?alpha吗?”
“好像是吧。”beta老头不知为何笑了,衬得眼角褶皱格外突出,“他每月都会来祭拜楚先生。他也不带花,说楚先生花粉过敏,大多数时间都是擦干净墓碑就离开。”
“偶尔他会多留几分钟,最多不超过半小时,我经过的时候,发现他特别不爱说话。”
“大概消失前两月,他来的频率勤了许多,j-i,ng神状态特别不好,常常一整个下午都杵在这里。”beta老头用力踩了踩这片土地,摇首说,“我见多了事,当时就察觉不妙。”
“后来呢?”
beta老头眼珠颤了颤:“没过多久,那位alpha先生就再没出现过。”
谢守沉默颔首,适时露出难过的表情。
“那这块墓碑是……”担心对方起疑,他没再刨根问底,转头冲向无字碑,说,“我记得老同学没有配偶。”
“是楚先生的弟弟,后来花高价买给自己的墓。”beta老头身体佝偻,固执地拿来新的红绸,细细擦拭起无字碑,“一家子怪人。”
谢守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反问:“何以见得?”
“我提醒过他,提前立碑晦气,想他哥哥就是……”beta老头沉默少时,生硬转道,“他年轻,当时还没从学校毕业,本应该前途无量的。”
“结果那位oa小孩固执得很,偏要说什么未雨绸缪,给活着的人留一个念想——没多久就出了那档子事。”
谢守下意识忽略后一句话,问:“怎么没刻字?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两块墓碑挨得很近,面对活人的嘈杂沉默寡言,寂寥得令人不由自主悲伤起来。
谢守抿了抿唇,心想:楚丘如此讲究的人,提早安排好了身后事,干干净净离开。结果等待数年,前来拜访的居然是刺探情报的假同
学,唯一惦念他的人记忆也不清晰。
假如楚丘泉下有知,大概真会放弃对人间的最后牵挂。
“起初是记在笔记本上的。”beta老头回忆道,“后来这个片区也被划入旧区,我被迫搬家过好几回,有些记录根本寻不见。”
“没有尸首,没有遗物,楚丘好歹能立个衣冠冢,弟弟是直接杳无音讯。”beta老头缓缓说,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也荡漾出微波,涩然道,“所以我没刻字上去。”
“说不定,”谢守沉默少时,轻声道,“楚丘的弟弟还活着呢?”
他原本是想生疏地安慰几句,结果beta老头听闻这话,表情颇为奇怪地投来视线。
谢守被盯得一激灵,头皮不由得发麻,一时间怀疑自己说错了话,暴露了假身份。
“啊对,您也是oa老头恍然大悟,而后扫视几眼,迟疑问,“您是幻想派吗?”
“……什么?”谢守没听过这个名词。
“旧区有部分oa老头语焉不详,“他们认定被改造成一事是场噩梦,呼吁所有人陪他们‘梦醒’。”
谢守闻言,神情恍惚地掐了几下掌心。
“当年的艰难我也经历过。”beta老头提起水桶,任由荡出的水珠泼a经历的痛苦,咱们beta怎么谈得上感同身受。自欺欺人罢了。”
beta老头不忍心瞧谢守的表情,兀自挪步。谢守呆立一分钟,回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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