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又道:“您告诉我了,我也好做着准备,万一您要做的事情连累到我和小七,我们也提前想个应对的法子。”
就像春桃了解他一样,他也知道,春桃说这话,不过是想让他说出他的计划。
其实他又有什么计划呢……
接连的打击、数次的大喜大悲,早就将他击垮。他现在所想的,无非就是用自己一命,去换岑家人的离开——他打算用他最后剩余的这点财物聘请几个高手劫狱。
大牢虽然守卫森严,但也不是没有成功截走犯人的例子。
大陈厉律规定,朝廷钦饭若是被人救走,狱卒抓住主谋可功过相抵,到时候岑家人一路北上边疆,他身为主谋则留下,免得连累小七和其他的狱卒……
若是将这些告诉春桃,她定是不会同意……
于是他说道:“放心吧,我还没有确切的计划……等我捋清思路再告诉你……现在我去趟大牢,跟老太君他们商量下对策,你先在府里等我回来。”
春桃不疑有他,答道:“好……”
……
岑家众人打算携恩图报,他当时气昏了头直接甩袖离去,回到府里一见到桂花树就清醒了过来,后来靠着桂树想了半天,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法子。
李大夫明确地告诉过他,即使他好好调养,以他的身体状况也活不了多久,正好这次他送走岑家人,还了岑远的救命之恩,可以坦坦荡荡地去见他。
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春桃和小七。
他一怕春桃接受不了他的死讯,二怕春桃知道了他的计划,拉着小七掺和进来。所以他将春桃留在府中,独自前往大牢的目的,就是通知岑家人他的打算。
他边走边想,回过神来,大牢的大门已近在眼前。
段延年因为岑家人已是大牢的常客,门口的两个狱卒早是习以为常,打了个招呼就让他进去了。
他沿着大牢左拐右拐,走向了最深处岑家人所在的地方。
拐了一个弯后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平日里狱卒无事时会三三两两聚在这里喝酒谈天,今日却空无一人,大牢的深处好像传来了小孩的哭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难道是皇上下令要对岑家人用刑了?他心中一懔,抬腿便向着前方跑去。
不远处,有几个穿着狱卒衣服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段延年暗觉不妙,他俯身探了探了几人的鼻子——这些人全都已经没有气息了。
恐怕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继续向着前方跑去,大牢里灯火昏暗,根本看不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随着他的靠近,尖叫声与哭泣声也越来越大,同时还伴随着刀剑相撞的铿锵之音。
等他跑到最里,就见到两波穿着一模一样的狱卒衣服的人打了起来。小七正站在岑家人的牢房前,手中握着一把弯刀,刀上有血水滴答落下,几次有人想靠近这里,都被小七挥舞着这把刀一一击退,刀刃上又染上了新的血迹。
除了小七他分不清其他人都是谁,只能躲着刀光剑影,贴着墙根一步一步地挪到小七身旁。小七听到声响,猛地偏头看他,眼神凌厉,那把滴着血的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段延年颈上一痛,顷刻间就见了红。
“段大人?!”小七这才认出他,急忙放下刀,一把拽住他躲过身后一个人的偷袭,然后转手打开牢门把他推了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段延年焦急地问道。
“咻”的一声,一支箭穿破空气,直奔老太君而来,小七一脚踩起倒在地上的桌子,握住桌腿迎了上去,“咚”的一声,这支箭钉死在桌面上,入桌三分,半截尾羽还在不断颤动。小七被震得后退几步,背靠在牢门的栏杆上,扭头叮嘱他:“小心对面放箭!”
老太君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吓得直打哆嗦,说不出话来。
岑家的男丁也都被关进了这里,岑远的二叔大声向他解释道:“突然来了一伙人要杀我们!”
面对狱卒的纠缠,还有杀手能抽出空来尝试杀掉岑家人,看来是他们这边不敌对方。
小七将他们都关起来,背对牢门,一是为了避免岑家人出来还得分心救人,二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从背后偷袭。
段延年想到外面的那几具尸体,连忙对着小七喊到:“小七兄弟!前面的狱卒也都被人杀掉了,门口的守卫根本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咱们在这里耗着就是死路一条!”
“他娘的!”小七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兄弟们!听见了吗?!咱们等不来救援了!跟紧我!我带你们直接杀出去!”
岑远的二叔背起老太君,岑家的人也都从墙角站起来。
小七打开牢门,还幸存的狱卒聚在了他的身边,杀手们也聚集到了他们的面前,两方相持不下,战斗一触即发。
“把老弱妇孺和段大人护在中间,岑家会武功的站出来!”
段延年深知自己的斤两,对小七的安排没有丝毫不满。
狱卒们围成了一圈,小七首当其冲,舞起弯刀一头扎进了人群中,狱卒们也都拿起武器和杀手们战在了一起,一时之间血光四ji-an。他们并不恋战,只沿着小七杀出的突破口快速前进。
段延年也从死去的杀手手中捡起一把刀,他没有武功,冲出去也没用,所以只缩在人群里趁这边的杀手不注意偷袭几下。
一行人保持着阵型冲破重围,不断有狱卒死亡,圈子也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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