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皱眉。
他有些明白了。
明白的同时,心里更凉。
知道:果然,他们怀疑怀瑾。
而这样的怀疑,不会无凭无据。
怀瑾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呢?
他要如何面对玲玲。
……
……
唐总回到家,见到满室空寂,反倒松了口气。
儿子——哦,不是儿子——不在,妻女不在。暂且不用面对他人,可以自己安静。
实话说,他这会儿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行舟培训已经积压了一堆事,等唐德处理。
但他真的没有心情。
他想着怀瑾,想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在自己、妻子面前伪装了整整六年。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与玲玲,去做检测。
为什么——
最后,唐德闭眼。
他不是不知道答案。
他只是不愿意去想答案。
躺了片刻,唐德又起身,去查钟奕的各种采访。过去,他的焦点在于,钟奕如何成功、如何优秀,但这一回,他开始细细看隐藏在其中的蛛丝马迹:钟奕是如何成长到今天的?
他的父母、家人,对他如何?
他看到钟奕说:我妈很早就不在了。大二那年,父亲也去世。
唐德便心痛。
他尚且不知道更多:钟文栋的拳头,醉酒,还有街坊四邻的冷眼旁观。他只是想,如果钟奕也在自己家里长大,玲玲一定也会用心照顾他。这样的环境里,钟奕会长成一个怎样的年轻人?
时至今日,钟奕已经非常出色了,远远超过他这个父亲。行舟在老行业里打转,也在尽力改革,不能说不好。
但做到今天,唐德花了二十年。
钟奕却只用了十分之一的时间,就建立起芭蕉这样的巨舰。
最后,唐德轻轻叹了口气。
他想到钟奕的态度。钟奕不愿意多见他,不愿意多认他这个“父亲”。
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唐德还是会遗憾、失落。
与此同时,专案组又在开会。
先前飞去潮州的男警提出:“我们当时见朱雪,她对钟奕的态度有点奇怪,好像觉得钟奕品行糟糕、不堪造就似的。”
女警则道:“但我反倒觉得,正因如此,更显得她不知道两个小孩被抱错的事。”钟文栋当年的情况,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而按照一般的犯罪人员数据,在“钟文栋们”监护下长大的小孩,有很大概率,会成为下一名施暴者。
男警若有所思:“那倒是。当时钟文栋、朱雪两个人的家庭条件更好,是吧?”一言蔽之,换掉儿子,对朱雪来说,是件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先前走访街邻,他们也含含糊糊地听说,钟文栋当初会有那样的暴行,很大程度上,是他觉得妻子出轨。
打人当然不对。
但绿帽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然后是负责接待唐德的同事。
“对,拿出生证明过来的第二天,我们不是又约了唐德一次吗。那天他说了蛮多。说当时很辛酸很辛苦,完全是把同病房的人家看成目标,只是没想到后面行舟培训真能做大,所以还蛮感慨。可以肯定,二十年前,钟家的家境要远远好于唐家。”
“所以,是谢玲?”其他人问,“唐德还说什么了?”
“他好像很肯定,”皱眉,“说小孩只在刚从产房抱出来、被护士抱去清洗的时候,离开他和妻子的视线,之后就一直都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实话说,从他今天的表现来看,至少不是他做的。至于谢玲,我觉得不像。唐德不是那种迟钝的人。退一万步讲,谢玲当时如果换小孩,无非是觉得,对方家里条件更好。可事实上,在唐怀瑾、唐怀瑜四五岁的时候,行舟培训就小有名气。如果谢玲换了小孩,她接下来要忍二十年,不露声色——这不太符合常理。”
第三种观点在这种时候顺势提出:“兴许没有那么多y-in谋,真的是护士搞错了呢?二十年前,没有监控,也没现在这么完备的制度。医院再一忙,不小心抱错。”
简简单单、明明白白。
只是改变了两个小孩的命运罢了。
最后,专案组组长拍板:“去查当时附院产科在职员工。哦,还有他们的人际关系。”
……
……
警局在开会,唐德在怀疑人生,芭蕉则在狂欢。
小池总虽时不时送茶点来,但在芭蕉单另租楼后,就再未在芭蕉出现。
至多至多,是在楼下车库等钟奕。但这种情形,一般员工无缘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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