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请坐,好久不见啦,今日一早枝头上喜鹊叫个不停,我就知道有贵人上门了。”
“掌柜的客气了。请问之前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孩子还在吗?”
虽然那时穿得穷酸潦倒,但毕竟一身气度犹在,掌柜的自然不敢轻待;如今眉目间的萎靡失意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容光焕发的神色,窄袖宽袍,俊美逼人,整个人单是站在那里,就隐隐显出一派宗师风范,何况身边又跟着一位不苟言笑的清贵公子,掌柜的心下暗叹其不凡来历,表面上更加笑容可掬。
“道长指的是小南吧?”掌柜的赔着笑脸,“那孩子之前在我这里住了三个多月,把钱都花光了,也没钱支付房钱,走也不肯走,一直说要等道长回来,我心里想着这孩子怪可怜的,也狠不下心把人赶走,就留他在后院做个扫地帮厨的活计,不仅可以帮贴房钱,还能维持饱腹……说起来这个孩子虽然个子儿不高,力气倒是不小,也肯吃苦——”
叶轻听得不耐烦:“够了!现在叫他出来,我们要带他走。”
掌柜的落下一语:“他被人带走了。”
“什么?”凌涯子陡闻意外之言,心头无由来地一阵慌张,“他被谁带走了?”
叶轻也随之皱起眉,神色冷肃。
“是一位姓方的公子将他带走的,”掌柜一脸无辜,“他自称小南的长辈,把欠着的房钱结了,小南也说认识他,所以……”
凌涯子听闻“姓方”二字心中已知是大大不妙了,他与叶轻对视一眼,“他有留下什么话给我?”
“啊有有有,等一下,”掌柜说着便急忙忙赶到账台,从账簿中小心取出被夹带着的一封信件,又急忙忙赶回来,庄重地递上信封。
“那位姓方的公子要我转交这封信给道长您。”
凌涯子动作伶俐拆开信封,叶轻也探过头来观望,信封中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七月十四子时,续芳阁,小儿生死,皆在师弟一念之间。”
确实是方秋鸿的字迹。
“他们是何时离开?”凌涯子沉下脸,紧紧攥住手中信封。
“三天前,酉时。”
……
乐坊庭楼,不见欢声笑语;夜半更漏,愈显夜深寂寥。
“此地便是续芳阁,方秋鸿约我们在此相会,不知用意为何。”一道男子声音在黑暗中蓦地响起,似温热清泉,驱散黑夜中的霜冷寒气。
“他会来吗?”另一道更年轻的声音说道。
“会。”凌涯子斩钉截铁。
“他约我们在此相见,是打算决一死战吗?”叶轻又问。
“方秋鸿遭到朝廷与江湖两方逼杀,已是穷途末路之境,我想,望尘已死,他也不剩什么后路了,”凌涯子道,“我倒宁愿他是走投无路作垂死挣扎,也不愿见他再出什么花招。”
“师父我们要如何对付他?”叶轻道,“他的功夫这般厉害,我们联手恐怕很难对付得了他。”
“先前有慕谷主相助,我们才能顺利将其擒获,眼下无外人相助,只能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凌涯子声音微冷,“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师徒联手,未必没有胜算。”
“师父想出什么好法子了吗?”
“你细细听来。”凌涯子压低了声音。
“嗯嗯……”
……
一轮圆月悄然挂上树梢,如水月华流淌在银叶边缘倾泻而下,为青砖壁瓦镀上一层银白光泽,长夜中万籁俱寂。
藏身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师徒二人窃窃私语,商议对敌之策。
突然间,乌云蔽月,狂风大作,银月掩去如瀑光华,长风吹散原本沉寂之象。
凌涯子抬起头,神色凝重。
风声中,不知是谁的声音传来,飘飘渺渺。
一道影子站在门外,影影绰绰,与夜色融为一体。
“沈师弟……别来无恙。”
☆、第 43 章
说时迟那时快,在那人语音甫落下时,一阵风过,凌涯子师徒二人动手了。
一人使剑,一人赤手空拳,朝着方秋鸿站立之地奔去,左右包抄,一起一落,疾如雷电,来势汹汹,带起风声猎猎,衣袖翻飞。
叶轻所使含章宝剑,质硬刃薄,剑身窄长,在冥冥夜色中破开凄迷黑雾,剑光一转,刃上生风,杀气满溢逼杀而来!
凌涯子不带刀剑,仅以掌法相迎,掌声赫赫,用尽十成内劲,隐隐有雷霆之势、龙虎之威,势要来个先下手为强。
“沈师弟,故人相逢,这便是你的待兄之道吗?”暗夜中那道身影冷冷出声,身形挪移疾转,不慌不忙往后退了三步,恰好错开二人杀阵范围之内。
他暂时不想出剑。
凌涯子见状,掌风陡然一转,循着方秋鸿转移之处顺势拍去,叶轻剑势起得太急,来不及作下后备之招,慢了一步,原地扑了个空。
“方秋鸿,你明知生死之战多言无益,还要再装出这幅君子之姿,”凌涯子出言相激,“今日这战你必死无疑!”
“姓方的,拿命来!”叶轻再次提剑相对,清亮的声音紧随其后。
“呵……”方秋鸿轻笑一声,落下一语后再不移动,原地站桩,泠然应对二人来袭,一手震开滔天剑意,格去叶轻蓄势凌厉的剑招,一手与凌涯子掌力相交,内劲再摧,可惜剑光能挡七分,出掌却犹逊三分力道。
“你的小人之心已经瞒不住天下人了,还要装出这幅君子样貌给谁看?”凌涯子挑衅嘲讽,出掌更疾,“如何?如过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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