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源出了远门,段府上下除了他和段青霜,没人能管得住段青冥,段青霜在铸剑房铸剑,他便负责按时将吃的或是缺少的材料找来送进去。两人这么无间配合到了第三日,段青霜还是坚持不住病倒了。
段青冥听见动静推门而入,见她脸色苍白心里着急,抱着人就要往外走。他一脚刚踏出石门,身后便传来了阵阵异响,他怀中的段青霜意识模糊,偏过头却看见那朵一直盛放的天山雪莲慢慢融化在了并未完全开锋的剑身上,很快剑的周围开始爬满白霜,只是那白霜刚在剑身上铺一层,便又逐渐化开。
就是那转瞬即逝的白霜点醒了段青霜。
她挣扎着从段青冥怀中扑回铸剑台,一手握住剑柄,另一手缓缓在剑身摩挲。然而她实在是太虚弱,连日的c,ao劳再加上天山雪莲的寒气入体,她眼前一黑,手臂从剑身滑下去,手腕一阵刺痛跪倒在地。
段青冥反应过来了还未来得及将人扶起来,铸剑台上就变故突生,整个石台瞬间铺满了一层白霜,段青霜手腕上还滴着血,她半握着剑柄,那顺着她手臂往下走的温热血液行到一半便被那剑“吸”走了。
段青霜倒在地上力气全无,却坚持不让段青冥带她离开铸剑房——她心底涌起强烈的预感,青霜剑要出世了。
“青霜剑便是您以血喂剑,铸成的?”白秋令心生疑惑,他即便是知道以血喂剑是铸剑者惯用的方式,然而像段青霜所说铸造青霜剑的过程,他仍是闻所未闻。
段青霜笑道:“算是误打误撞,我见天山雪莲化于剑身之中,才知此前大伯所用铸剑材料都是至y-in至寒的,也是那时候才知道青霜剑到底应该是怎么样一把剑——
就是那刹那间,我好像喜欢上了这把和我体质相近的剑。”
铸剑台上青霜剑发出剑鸣,嗡嗡作响震得段青冥无法靠近。而段青霜深知这铸剑最后一步险象环生,用尽力气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将段青冥一把推开,之后不顾一切抱住了正不断吸收周围寒气的青霜剑。她不知道此时什么做法才是正确的,但内心深处和青霜剑就像是有超越一切的连接,本能使她咬牙忍下那沁骨的寒意抱着青霜剑不松手。
此刻段青冥震惊于眼前的景象,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保全段青霜。他一靠近,段青霜便循着本能往后退,她手腕上的血还在不断被怀中的剑吸收,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越来越站不稳。可她始终抱着青霜剑,已然辩不清耳畔段青冥焦急呼唤她的声音。
第十六章 “中毒”
等段青霜再醒来的时候,段源已经星夜兼程赶了回来。除了面色憔悴的父亲守在床边,她没见到段青冥,隐隐担心自己失去意识之后段青冥出了什么意外,掀开身上的被子就往床下扑,段源拿她无法,怕她手上伤口裂开也怕她再次真气乱窜,只得点了x,ue将她按回床上安抚了一阵,谨慎地从床边拿过已经入鞘的青霜剑,小心翼翼将剑拔出来,立时手腕都凉得发痛。
他想安慰段青霜,却在这把差点要了他女儿一条命的青霜宝剑面前失了语,一句“弟弟没事”刚说出口,后半句话便被那宝剑周身的寒气斩断在嘴边。
没几天段洲闻讯也赶了回来,他毫不掩饰对青霜剑的期盼和渴望,进了段府大门直扑铸剑房,推开石门便看见段青霜坐在冰床上运功,而她面前立着的则是那一把通体白霜的宝剑。
他朝段青霜和青霜剑靠近的步伐都不稳,脚下生风,一不留神绊了腿,狼狈地跌在青霜剑下。
段青霜睁眼便看见一向稳重自持的大伯以臣服的姿势拜倒在青霜剑面前,眼底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令人生畏的贪婪。
*
未及成年,段青霜便有此惊天之举,永洛地界不大,早已将她的事迹传开。段源整日把她挂在嘴边,友人来访或是出访友人,都恨不得将人夸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剑从段青霜手中出世,名为青霜,外人看来这就是她命定的佩剑——段源也是这样认为,还有段青冥。
而段青霜本人试过把青霜剑“还给”段洲,但只要青霜剑一离她身就躁动不安,一次甚至重伤段洲,她又只好收了回来。待段洲痊愈,大家也便没再提这件事。
此后两年,来永洛向段青霜提亲的人几乎要将段府门槛踏破,段源谨慎仔细地为她择了条件门当户对的当年的状元郎,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把人嫁到了千里之外的天子脚下。
“成亲后天高路远,加之没多久我就有了身孕,很难回家一次,几年后,待我终于能有机会回来却发现——”段青霜攥紧袖口,衣料都被她抓得发皱。她咬着下唇,另一手握成拳又颓然松开。
彼时段氏铸剑的传奇还在江湖上口口相传,段府却一夕之间黯然落幕。不知何时起,永洛街上再也不见段家小公子可爱张扬的身影,段府中也不见段源大汗淋漓挽袖铸剑的场景。
段青霜不过几年未归家,再回永洛时却发现段府早已人去楼空。她将永洛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段源和段青冥,也没打听到段洲又去了何处游历的消息。
于是她在段府门口日等夜等,天晴烈日她等,疾风骤雨她也等,一等就是三个多月。她写了信去京城,告诉丈夫家里出了事要晚些回去,得了回信谅解,便重新将府中收拾干净住了进去。
而她这一住,就是好几年。
“你若是为青霜剑而来,我劝你早些离开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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