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世元的名字,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被摆上了台面。
蒋绎以为自己谋划得不错,不想这被他当了蝉的夫妻俩才真正是黄雀在后。可是这个坑蒋绎没法不跳,他实在太急于知道关于自己父亲的哪怕只言片语了。
于是他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急切。
周月浓浅笑了一下,眼中划过若有似无的一丝怀恋,感叹道:“蒋先生真是个好人,只可惜,世事无常。”
蒋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都说到“世事无常”了,那么下一句是不是就是“天不假年”?然后他们顺理成章地说一些温柔的旧事,是不是就能同仇敌忾?
可惜没有,周月浓只是对蒋绎举起酒杯:“说点开心的,小绎,你尝尝这酒。”
蒋绎:“……”谁想尝酒了!
然而他还是耐着x_i,ng子,跟她喝了一杯。
酒过三巡,蒋绎的耐x_i,ng已然被磨灭得七七八八了。他也看出来了,周月浓可不是孟竞知那样好拿捏的,她要是打定主意不肯透露口风,那大概真的只能从长计议了。于是蒋绎也索x_i,ng不再多费口舌,就真的只一心一意地待客吃饭。
然而他越是这样,周月浓反倒又开口了。
“我记得我二十岁刚出师那年,初生牛犊不怕虎,惹了个挺大的麻烦,还连累了师兄。大晚上的,却到处灯红酒绿,我为了寻安静,就跑去了我家旁边的小学校,结果碰见了来看你的蒋先生。”周月浓对蒋绎笑了笑:“这么说起来的话,我们跟蒋先生的缘分还是因你而起。”
蒋绎心中微微一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周月浓这回不是吊他胃口,喝了口茶便继续道:“蒋先生大概心情不错,还开解了我几句。又过了没几天,我的事就被人摆平了。”
孟竞知接口道:“可不是,要不是蒋先生,我跟月浓就都麻烦了。后来蒋先生又陆陆续续帮过我们许多次,我们都记在心里的。那些事对他来说也许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我们来讲却远不止滴水之恩。这份情我到现在都记得,蒋先生唯一只有一句嘱托,我余生都会替他尽心。”
周月浓温柔地看着蒋绎:“他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安富足地度过余生,偶尔怀念他一下也好,忘记也无妨。小绎,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抱歉,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要以蒋先生的遗愿为先。”
蒋绎的眼圈有些泛红,他当然不愿意违背他父亲的遗愿,但是他已经做了这么多,现在突然让他收手,他又有点接受不了。
周月浓叹了口气:“小绎,我们今天出来同你见面,只是为了说服你不要辜负了你爸爸为你殚j-i,ng竭虑的一片苦心;毕竟当年他若不是为了弄到那些给你保命的东西,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况且你需要的东西我们真的没法给你,蒋先生去世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不是我们;在有关你的事情上,他最信任的人也不是我们。”
蒋绎的酒量不差,但是那天不过三五杯下肚,他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孟竞知把他塞进车子后排,叉着腰抹了把头上的汗。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周月浓,轻声道:“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周月浓矮身坐进副驾驶,脸上已不复刚才的温柔神色:“违背先生的意愿当然不好,可我……更想给他报仇。”
☆、第四十八章
宿醉的滋味相当难过, 第二天蒋绎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想去浴室冲个澡,还差点滑了一跤。
傅秉白听到动静连忙过来扶了他一把:“你可算醒了,这是喝了多少哟。”
蒋绎昨天虽然醉得快,不过记忆可还算清楚,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道:“三五杯吧。”
傅秉白立刻同情地看着他:“啊, 是这么回事,理解,理解。人嘛, 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容易醉的。哎哟你看着挺瘦怎么这么重,都怪谈衡那个混蛋……”
蒋绎愣了愣,继而很快明白了傅秉白的意思。蒋绎哭笑不得:“不是因为那个好吗?”
傅秉白:“没有心情不好?”
蒋绎:“……不,有。”
傅秉白理解地拍拍他的肩:“所以说你就别跟我装了。”
蒋绎:“……”
蒋绎先洗了把脸, 冷水ji-an到脸上,让他浑身一凛, 顿时清醒了不少。然后他一边调高水温一边脱下已经皱成咸菜的衣服,开始回忆昨天的事。
昨天醉意袭来得过于猝不及防,以至于让他总觉得忽略了什么要紧的关节。
周月浓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当时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是了, 周月浓说他父亲给他弄到了“保命的东西”。蒋绎猜测这东西大概跟谈岳有点关系,要么是他十分需要的,要么是他的什么把柄,但是这东西他却至今没有见过。如果蒋世元把它藏在了什么地方, 没有道理不告诉自己;那么这么说来,那东西大概是被他交给了什么可靠的人。
“在有关你的事情上,他最信任的人也不是我们。”、“他去世的时候,在他身边的……”这两件事听起来没什么关联,周月浓却要将它们放在一处说,想来是有什么深意;如果她在暗示自己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会是谈衡吗?
淋浴的水声那么吵,蒋绎忙不迭伸手关掉了它。蒋绎浑身上下低着水,热气渐渐蒸干,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如果是谈衡的话,那他对这件事的内情,又知道多少呢?
谈衡此时被谈岳强行叫回了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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