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就为陈久行刚才的祸从口出。
“陈久行!”预料之中的拳头没砸下来,陈久行的手被人牢牢抓住,举在半空中落不下来。他回头一看,只见谈衡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脸色y-in沉得可怕。
“胡闹!谈氏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半晌,谈衡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俩,上我办公室来!”
陈久行不依不饶地往谈衡面前一坐,不过气势上到底是收敛了一点。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谈总,今天的事你必须让他给我个说法。”
谈衡气急败坏地吼道:“说法!陈久行,你先给我个说法!”
蒋绎嗤笑了一声,理了理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站起来道:“我能不能先走了?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简直莫名其妙。”
陈久行怒道:“你敢说你没给安保部打电话吗!”
蒋绎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久行:“ne研讨会!你刚跟我起了冲突,你最有动机!”
蒋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冲突我承认,那么请问,最后是谁赢了?”
陈久行不说话了。虽然会上他一直咄咄逼人,可蒋绎却最终力排众议让这个案子通过了,自己才是吃瘪的那个。
蒋绎翻了个白眼:“那么既然我赢了,我又为什么要报复你?如果说今天被举报的是我,那你的嫌疑倒是很大,这才符合人类普遍认知的逻辑。是吧,谈总?”
谈衡根本没听见蒋绎后面说了什么,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击中在了“ne研讨会”和“赢了”上面。这群人竟然趁着他不在开了这个会!但是赢了的却是蒋绎!
谈衡双眼放光:“小绎,通过了,是吗?”
蒋绎这才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的笑容:“是,通过了,咱们赢了。”
陈久行最后也没如愿,反倒被谈衡不留情面地训斥了一通。他恨恨地砸了自己的杯子,然后匆忙地开始处理后事。
而谈衡则记挂着他父亲叫他回家的那个电话,还没到下班点就把蒋绎拐走了。
谈衡坐在副驾驶上,长途跋涉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兴高采烈。而蒋绎却异常沉默,没表现出一点喜悦。没过多久,谈衡也发觉了蒋绎的不对劲,他细细看了蒋绎半天,问道:“你怎么了,不开心?”
蒋绎没正面回答,只是说:“阿衡哥,你跟我说说话吧。咱们好像好久没好好聊过天了。”
谈衡有些愧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别闹……不是最近忙么。”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蒋绎总觉得谈衡目光有些躲闪。
他们结婚六年多,堪堪挨到七年之痒的魔咒。抛开谈衡家里那个顽固的爸爸不提的话,他们俩的感情一直不错,可是最近这段时间里,蒋绎却觉得谈衡有些奇怪。对他还是很好,工作上配合得依旧天衣无缝,可就是好像越来越不愿意跟他交流了。
蒋绎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阿衡哥,你给我说一说我爸的事,好么?”
蒋绎忙着开车,没看到谈衡的脸色变了一变,只听他笑着问道:“小绎,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来问爸爸了?”
谈衡跟蒋绎结婚的时候蒋世元已经不在了,可他这声爸叫的倒是纯熟自然。
蒋绎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
谈衡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大腿,低语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当时我在f国,咱爸病了我当然得去看看。本来我是请了一段时间假准备照顾他的,可是……”谈衡停顿了一下,那语气里竟有说不出的遗憾:“他的病情……恶化得太快了,那假都没怎么用上。”
蒋世元去世的时候蒋绎还在上学,那件事对他的打击非常大。蒋世元对当年被他过度保护的蒋绎来说,不仅是相依为命的亲人,还是遮风挡雨的铜墙铁壁。父亲的突然离世一度让蒋绎一蹶不振,半年后谈衡回国时,几乎都不认识他了。幸好蒋绎的坚韧是刻在骨子里的,低迷了一段时间后,他挺过来了。
而现在的蒋绎,比当年的蒋世元只能说是青出于蓝。
蒋绎的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悲伤,谈衡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别想了,都过去了,你有我呢。”
本来是让人安心的一句话,蒋绎却不知怎么的,想到了下午陈久行说的那半句话。
“他肯娶蒋绎,也不过是为了……”为了什么呢?
越是在意,就越经不起挑拨;越是纯粹的信任,就越容不下疑点。
时隔多年,他突然很想问问谈衡当年为什么要跟他结婚。可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当年蒋家分崩离析,蒋绎什么都没有,谈衡除了爱他,又能是为了什么呢?
蒋绎又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陈久行说了那么多假话,这句也不过是其中之一;为什么他偏偏要在意?
想到这里,蒋绎短促地笑了一下:“没什么。阿衡哥,今天回爸那里有什么事么?”
谈衡耸耸肩说道:“现在还不太清楚,我爸电话里好像很急。不过……总归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第三章
谈岳近些年最喜欢住的地方是位于郊区的一栋高档别墅,住了几十年的谈家老宅倒是鲜少回去一趟。从位于市中心的谈氏大厦到谈岳的别墅开车要一个小时。谈衡跟蒋绎匆匆赶回家时,老管家白烈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蒋绎跳下车,把好几只袋子换到一只手上,用空出的那只手亲昵地抱了白烈一下:“白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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