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诧异地抬了头,随后莞尔:“若是陛下肯留,那罪臣必不敢睡至午时。定然早早起身,与陛下用一回早膳。”
裴哲便答:“那你即刻唤人去与御膳房打一声招呼,便说我明日要在你这处留膳。”
苏谨愣了片刻,冲他茫然眨眨眼睛,过了一阵,摇头笑道:“陛下还是饶了我罢,我还想多睡片刻。”
裴哲便冷冷哼了一声。
苏谨推了推他,道:“让一让,我要睡里面。”
裴哲搂着他翻了个身,锦被一拉,道:“睡觉。”
苏谨瞪着他,兀自挣扎半晌,却仍旧被铁箍一般。只能恨恨闭了眼睛,咕哝一声,不情不愿地在他怀里沉沉睡了。
待到第二日天明,他正昏沉着,便只觉得有什么人捏了自己耳朵,如提溜兔子似的扯了几下。而后便听对方附到他耳畔,淡淡道:“起床了。”
苏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气闷半晌,躲在被窝里不肯冒头。低声恨道:“不是说了骗你的么”
裴哲悠悠道:“我当真了。”
他说完,又如拨j仔般地拨了拨苏谨身t,平静道:“快些起来,天亮了。”
苏谨自被窝中露出头来,怒气冲冲地瞪他许久,却发现眼前这人仍是一副风雪不侵的si板模样,只得气哼哼地自床上爬起来,一面酸溜溜地道:“我又不是日日都睡到午后三杆,你可莫要诬赖”
“不错。”裴哲微微点头,目光凝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几圈儿,“除却今日。”
苏谨气得将靠枕砸了过去,怒道:“滚”
他心不平气不和地唤人来为自己洗漱,过了半晌,只觉得睡意朦胧。裴哲牵着他坐到椅上,自己在一旁坐了,旋即命人为他夹些小菜,一面吃粥,一面淡淡道:“不准挑食。”
苏谨动作一顿,半是嘴y道:“不喜青菜。”
裴哲道:“整日大鱼大r0u,成什么样子。”话罢,顿了片刻,又慢吞吞补道,“对身t不好。”
苏谨抬了抬眼皮,瞅着他盯了半晌,怏怏不乐地“哦”了一声。他几口咽了碗中粥食,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裴哲将余下膳食用完,见他兴致不高,便又忍不住拧了眉头,绷着脸沉声道:“你若还困,回去歇息便是。我晚上再来看你。”
苏谨回过神来,捏着自己垂落腰际的发尾绕了几圈儿,懒洋洋拒绝道:“不必,陛下还是多陪陪皇后罢。这几日心烦,恕罪臣不想待客。”
裴哲皱眉:“生气了”
“没有。”苏谨回道,“累,不想动,懒得与你多绕嘴皮子。”
裴哲冷不丁被他刺了几句,面se不免沉了。只是他盯着苏谨又瞧了一阵,默默忍了,没多说什么。只沉默穿了衣,带着人出了寝g0ng。
苏谨目送他离去,自坐的地方站起来,回屋走了几圈儿。他在自己床下东0出来个蓝布小包裹着的东西,掂了几下,打开来放在光下细细地看。而后颇为满意地将那布包又塞了回去,将其中物品藏在枕下,仔仔细细地掖好了。这才舒舒服服地又躺到床上,去补他那被裴哲生生搅合了的一场好觉。
说来也巧,这东西还是之前祈长安给他的。
祁大将军行兵打仗的本事b不过裴哲,偷jm0狗的功夫倒是一绝。苏谨刚被裴哲给扯落下马的时候,他还特意偷m0过来瞧过苏谨一回,大意是姓姬的小子来寻他帮忙,他便顺手帮上一帮。只是拿不定主意苏谨意下如何,便先一步,问一问苏谨的打算。若是苏谨还想坐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便依约帮他;若苏谨早已疲倦,他便只作转达,再不会多过问一丝一毫。
苏谨彼时正坐在长廊里,吹了两天两宿的凉风,头昏脑痛。他听了对方的话,安静想了一阵儿,淡淡笑道:“算了,我累了。”
对方一点儿都不诧异他会作此回答。只“嗯”了一声,翻出一个蓝布小包交给他,说权当做个纪念。苏谨瞧着他挑了眉毛,却被仔仔细细地解释到此乃何等珍贵之物,是当年南梁皇帝御赐下来的,锋利无b,削铁如泥。又说此物拿来防身时当如何如何使用,免得人未伤到,先一步伤了自己。
苏谨哑然失笑,只觉得他说的那些当真是无稽之谈。他如今已经沦为亡国之君,生si未来皆掌握在新帝手中。若是对方希望他活着,便是再多人想让他去si,他也依旧能活着看到每日日出。若是对方不希望他活着,便是阎王都不肯接这条烂命,他也只能乖乖变成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在人间飘荡。
只是他不愿扫了对方的兴,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想了一阵儿,又嘱咐他道:“你离开之后,便不要再掺合此事了,速速离去为好。益川他是极聪明的,我既然已经表态,他断然不会再做无用之功。届时你无人可傍,便只能乖乖被擒,变成si牢冤魂了。”
祁长安微微一愣,旋即笑道:“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皇帝自然不会这般说话。”苏谨略一点头,而后低头笑道,“但我已经不是皇帝了。”
祁长安瞥了他一眼:“失落了”
“不是。”苏谨矢口否认,盯着院内垂绦不由微微出神,“只是以前总想着,若我不做皇帝了,便要带着大把银票,与阿大一起,去将苏国上下好好游历一遍。如今真从那位置上下来,反倒是没那么些游山玩水的yu了,只想找个地方窝起来,舒舒服服地睡到日上三竿。”
祁长安琢磨一阵,忽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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