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事我也知道。”卢云中说着,又用手势示意大家靠近一些,刻意压低声音,以营造出一种神秘感,“据说,这股流寇与庞勋有关!是他手下一撮死士集聚而来,意图进京城刺杀夔王爷的!”
果然这个消息让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哎哟……可我们怎么都只听说是流寇?”
“自然是朝廷有意隐瞒啊!三年前被斩杀的庞勋旧部死灰复燃,这事泄露出去,岂不是动摇人心?所以,京城防卫司右都尉王蕴王大人,他一听说此事后,马上就带人埋伏在京郊,半夜迎敌,瞬间就杀了个干干净净,兵部就地掩埋尸体,只说杀了一批流寇!”
“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咱在兵部有人~”卢云中洋洋得意地说,“可别忘记我四姨夫的小舅子对门的钱大就在兵部,据说那次负责埋尸体呢!”
“谁知道呢!”众人一致嘲笑他。
“话说回来,如果王蕴真有这么厉害,当初那个从小与他定亲的黄家女儿,怎么就是不肯嫁给他?”
“呃……这个么……”
“是啊,听说为了不嫁王蕴,黄家女儿还毒杀了全家呢!这嫁给王蕴是有多可怕啊?”
“那……那可能是黄家女儿疯了!”
“无论黄家女儿疯不疯,反正我知道王蕴以后娶老婆有点难了。”
“怕什么,顶多找个门户小点的呗!倒是你,你这么高大伟岸,你娶到老婆了没有啊?”
在一群人的哄笑声中,黄梓瑕也附和着强笑。等众人笑过,转而讲述下一桩八卦了,她捧着自己手中的茶碗,盯着上面的黑陶釉纹,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一直压抑在她心里的那些事情,又经由他人不经意的笑语,如遭受到激流冲刷的死水潭,泛起污浊的y-in霾。
父母去世已有半年多了,案件拖得越久,破解的难度就越大,推翻重来的希望就越渺茫。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努力解开面前这个谜案,才有资格得到李舒白的帮助,得到为自己,为家人翻案的机会,洗雪冤屈。
见她不说话,卢云中凑上来和她搭话:“崇古,王家那个姑娘失踪的时候,你也在吧?”
黄梓瑕点头。
他赶紧又问:“听说王家那个原定要当夔王妃的姑娘,在一千八百个盯着她的士兵眼中,忽然冒了一阵青烟,化为飞灰而去?”
黄梓瑕顿时汗都下来了,这个,传言也太玄虚了点吧?
“简直胡说八道。”她只能这样说。
“就是嘛,我就说不可能。”旁边另一人c-h-a上话,“听说遗体都已经发现了,通身冒着黑气,周身三丈内闻者必死啊!怎么可能化为飞灰而去?”
黄梓瑕更加无语了。她只能说:“刑部与大理寺正在彻查,在官府没有结案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错误的,请大家不要轻信谣言,以讹传讹。”
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嘻嘻哈哈地继续问她:“听说王家姑娘死后,赵太妃要把岐乐郡主许配给夔王爷,这是真的吗?”
黄梓瑕忍无可忍,只好拱手对那群人说:“抱歉啊诸位,此案还在审理中,一切需要真相大白才能公之于众。”然后又抬出刑部和王府律,说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妄加揣测,以免流言纷起,惊扰无辜人等。再说,王府中人更应自律,尤其是要注意口舌是非,此事与王家和王爷都有关,应当谨言慎行。
众人都在她之前来到,甚至大部分职位都比她高,但她既是王爷面前的红人,又被指派参与此案调查,是以大家在她面前还是唯唯诺诺地应了,都不敢不给面子。
黄梓瑕也给众人倒茶致谢,赞了这茶真是清香解渴,然后又赶紧借口还有事就先跑了。
她走出王府,站在门口仰头望着天空,想着摆在面前的这个复杂烦缭的案件,正在深思,耳边忽然有金铃轻响,有一辆马车自街的那一边徐徐而来,在她面前停下。
她转头看去,车上人下了车,朝她致意:“杨公公。”
她转头看去,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难得她站在王府门口发呆,这上王府来登门拜访的,赫然就是王蕴。
因族妹新丧,他今天衣饰简单,一身与这个天气十分契合的纯白素丝单衣,只在袖口和领口缀着天水碧方胜纹,简洁且雅致。身上的白玉佩以青绿丝绦系结,手中一柄青玉为骨的折扇,扇面上绘着一支清气横逸的墨竹,更衬出他一身大家世族百年浸润的清贵之气。
时常被周子秦那种大红大紫鲜明耀眼的衣服刺痛眼睛的黄梓瑕,再一看王蕴一身的搭配,不由得在心里哀叹一声,同样是公子哥儿,人与人的差别为什么会这么大呢?
王蕴见她鼻尖微有汗水,便随手将自己手中的扇子递给她,说:“我正要找王爷知会我妹妹的治丧事宜,既然遇到杨公公了,就烦请你带我去见夔王爷吧。”
黄梓瑕见他的扇子一直放在自己面前,她也确实有点燥热,便接过扇子,一边扇风,一边点头,说:“请进。”
他们从门口进入,门房一群人已经不再讲述京城最近的轶事了,不过一看见刚刚自己口中八卦的主角立马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个个都有点心虚,个个慌忙站起来,向他行礼。
不明就里的王蕴只扫了他们一眼,面带微笑就跟着黄梓瑕往净庾堂去了。
景毓和景祐正在前厅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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