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林青飒再次醒来,发觉自己还是被绑住的姿势,那个男人回到身旁了。
“爸……”
林青飒张口,声音干枯得要裂开。男人拿着杯子,将吸管一头递到他嘴边。他乖乖地含住,喝了甜甜的水,咳咳了几下,胸口难受,眼疼头疼喉咙疼全身疼。
“想好了?让他们来吗?”男人把杯子放一旁地上,问他。
“不……咳咳……爸,不要让他们来。”
“你妹妹和那个朋友也不要?”
“不要……谁都不来……”
“以后都不来?”
“嗯。不要让他们来。”
“那你呢?”
“……”林青飒沉默许久,低声道,“没有你的允许,我以后不会再出门。我向你保证。”
“你怎么保证?”
“……”林青飒沉思片刻,“我会听你的话。”
“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我……”林青飒想了半天,没想好,又怕道,“爸,你别叫他们来。”
“那一千下?”
“……”林青飒明白了,他哑然半天,眼睛又开始渗水,“我会还清的。”
他的爸爸,微笑着,不再说话。他盯着展示在床上的儿子,将他从头看到尾。
林青飒身体的背面,从上到下,布满紫黑色、暗红色的伤,破皮处流出的血在灯光下颤动着。他手腕和脚踝都捆着绳结,躯体被拉得直直的,如同一个玩偶般可以被任意摆弄。
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一切只属于爸爸。反抗就是罪,儿子必须只听爸爸的话。他只能老老实实地,任凭爸爸决定自己今后的命运,任凭自己的泪珠,不断滚落。
“青飒,你的惩罚还没结束,还记得吗?”
“记得。”吸着鼻子回答。
“复述一遍。”男人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儿子,“完整,详细的。”
“伤好之前……我不能穿衣服。我必须光着身子,完成每天的任务……您每天晚上可以检查我,我如果没做好,我接受您的惩罚……我明天罚抄一遍所有规矩,晚上八点之前交给您……如果没按时交……如果字写得不好的话……您可以打我左手手心。”
“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回答很好吗?”男人摸摸儿子毛茸茸的脑袋,顺手抓起他的头发让他被迫抬起头,看到他仍哭着鼻子,“还是欠揍。青飒,这次是你第一次自杀,爸爸刚才也打过你,就不绑你两天了。再有下次……你自己说,怎么办?”
“打我三十下……绑两天……”
“爸爸等会儿给你松绑。你没有什么话跟爸爸说?”
“谢谢爸爸。”
男人这才松手,林青飒的脸一下子扑到床褥上,抽泣不已。
“青飒,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爱我吗?”
“……爱。”吞着泪水答道。
“林青飒,你是不是不经表扬?还不会说完整的话?”
“……”
“听话,说出来,爸爸就给你解开绳子。你这样一直压着胸口不难受吗?你不想吃点儿东西吗?你爱爸爸吗?”
林青飒嘴唇被咬出血,眼泪已经流干。难受……难受……饿,好饿……是,吃东西,我想吃东西……全身疼痛又好像突然都消失了。自己好像在远离,在脱离这具身体,好像看到了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
“……爸,我爱你。”
从儿子七岁还是八岁开始,爸爸就没再听过这句话了。爱他爱了七八年,他才又说了出来。
绳子被解开。由于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林青飒四肢麻木得仍动不了,尤其是双腿,动一下就疼,不敢合拢,只能保持露出私密处的大开状。
男人将他手脚被绳子磨破的地方都抹了酒j-i,ng,把他搂进怀里,手揉着他身后的伤:“青飒。听好,这个世上,只有爸爸爱你。你也只能爱爸爸。你很可惜,长得丑,声音难听,脑子也不聪明,所以其他人不会爱你。只有爸爸,只有爸爸爱你。”
林青飒看着十五岁的自己,看到有黑色的线缠进他的r_ou_里。不是血的颜色,不是绳子的颜色。黑色的。不知道另一头间接在哪里。一定不是自由。
一寸一寸没入胸口的刀刃。上面写着“我爱你”。
爱。
爱的颜色。
混合了所有颜色所以变成了黑色。
想要与我融为一体的。这些都是爱。
十五岁的青飒,阖上眼睛,点了点头:“爸,我爱你。”
我果然已经死了。
十五岁那年的暑假,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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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老天在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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