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被刺中了心口,也没有一丝血流出,他笑了两声,才抬起手摸向易雪逢的脸庞。
“没关系,吾喜欢你这样。”
切云剑猛地散发出一道凌厉剑意,将他碰向易雪逢的手整个削掉,那手指倏地化为一道雪花飘落而下。
易雪逢恢复了些力气,挣开他的手后退几步,面无表情看着他。
牧雪深的身体一寸寸化为雪花一点点消散融化,半张诡异的脸庞竟然还在笑。
“小仙君,你可要记住吾的名字啊。”
他话音刚落,整个身体便化成了雪堆,轰然倒下。
切云化为人形,扒着那雪堆一口将他还没融化完的手臂吞了下去。
那雪大概寒意太重,切云啃完后整个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易雪逢双腿一软,切云立刻冲上前一把扶住站都站不稳的易雪逢,担忧道:“爹爹!没事吧?”
易雪逢脸色惨白地摇摇头,被切云扶着坐在了一旁凸出地面的粗壮树根上。
切云看他脸色恢复了些,才松了一口气,他趴在易雪逢膝盖上,仰着头看他:“爹,那人是谁啊?”
易雪逢眼底一阵冰冷,他抬手轻轻将切云额前的发拨到耳后,虽然手指还在微弱的颤抖,但是比方才知晓牧雪深身份时却已好了太多。
他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他是当年杀了我的人。”
切云一愣,险些直接蹦起来。
易雪逢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别冲动。
“当年我杀过他一次,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死。”想到这里,易雪逢的手又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牧雪深非但没有死,反而还躲在蛮荒魔修中暗中观察,当年易雪逢被正道之人围困身死,怕和他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之前易雪逢见到牧雪深冒充他模样时,那种没来由的恐惧感也有了解释。
当年易雪逢还未身死前,牧雪深看中的便是他那具躯体,而且还跟了他许多年,自然对他的一举一动十分了然。
当年牧雪深要夺他身体之事,他连宁虞都没有说过。
切云眼圈都红了,被易雪逢抓着手不能蹦,只好原地跺脚,把旁边的树根险些跺碎:“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易雪逢点点头,不知是不是知晓了那个冒牌货的身份,他的神色已没了之前的凝重,毕竟不知来历之人,才是最令人恐惧忌惮的。
“我们会杀了他的。”
方才牧雪深应该只是一抹分神,本体应该还在蛮荒。
易雪逢本来还以为调查自己当年身死之事会极其困难,没想到只是来个仙道大典便让他见到了罪魁祸首,而且那牧雪深似乎没有认出他来,还当他是个诸事不知的少年。
易雪逢看了看周围的狼狈,深吸一口气,道:“等我们从云胡城回去,就想办法去蛮荒。”
切云气得依然在跺脚,愤愤道:“好,我到时候一定要吃了他!”
易雪逢回想起方才切云吃牧雪深手臂的模样,没忍住轻轻笑了笑,他抬手点了点切云的眉心:“你啊。”
切云闷闷地在他掌心蹭了蹭,还是很不开心。
易雪逢道:“夜芳草他们如何了?”
切云没好气道:“已经安全了,那几个小崽子除了会叫还知道什么啊,我都被他们吵死了。”
易雪逢无奈道:“他们还是个孩子。”
切云哼唧:“我也是啊,我今年才九百岁呢。”
易雪逢:“……”
“好了。”易雪逢挣扎着站了起来,不想和九百岁的“孩子”争论谁是孩子的问题,他轻轻吸了一口气,道,“你不是想吃东西吗,方才那只火镜鸟喜欢吗,我们去吃?”
切云这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被易雪逢牵着乖乖去吃鸟r_ou_去了。
火镜鸟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切云盘腿坐在地上,啊呜啊呜地大口吃着被火烤得正熟的r_ou_,没一会就吃得开心了,膝盖还晃来晃去,惬意得不得了。
易雪逢却没多少胃口,坐在一旁的树下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牧雪深那带着恶意的话一直在他耳畔回荡,虽然他表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是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剜心之痛,彻骨之寒,就算过了百年依然牢牢印在他的脑海,怎么抹都抹不去。
他的手越来越颤抖,眼圈微微发红,恨不得现在就冲去蛮荒将牧雪深碎尸万段。
切云欢天喜地回过头:“爹爹,这r_ou_好好吃哦,你不来尝尝吗?”
易雪逢猛地握紧手,缩进宽大的衣袍中,他抬起头轻轻一笑,仿佛方才那铺天盖地的怨恨和痛苦都是假象。
“不必了,等你吃完我们就去南境,若是时间相差太大,他们怕是已等了好多日了。”
切云吃得满嘴是油,拼命点头,再次去吃了。
片刻后,切云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胡乱抹了抹嘴,带着易雪逢飞去了南境。
去南境的路上,两人遇到了许多眉心佩戴着灵分玉的修士,切云一见到灵分玉就两眼放光,有好几次都想要下去抢东西却被易雪逢制止了。
易雪逢哄他:“你乖乖的,我们到了南境,你想抢谁得就抢谁的。”
切云这才不情不愿歇了心思,任劳任怨地带着易雪逢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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