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儿咯咯一笑,答:“是倒是,不过他这么有名吗?南山派和万钧庄好像没什么往来吧?”
雷重秋道:“我也是偶然听庄子里的人说的。他那两仪万象诀好像挺厉害。”
不儿惊讶道:“是嘛?那等他回来,让他跟我过过招好啦。”
雷重秋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纤细柔弱的小娘子,还揣了一身武艺。柏叶那日他忙着跟程充纠缠,未曾细看,也不知她是师从谁家。
他们俩回到布店,就见一小丫鬟气鼓鼓的从里面冲出来。朱鹮跑到不儿面前,叉着腰责备道:“才一转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你跑到哪里去了,急死我了!”
不儿歉疚道:“哎呀,我一着急忘了跟你说…别气别气,我就去对面香铺买了点香药。”
朱鹮看到不儿手中的包裹知她所言不虚,但还是狠狠的瞪了眼雷重秋。她把不儿拉到自己身后,对雷重秋道:“万钧少主,这天色也不早了,您是要留下吃晚膳吗?”
雷重秋退了半步,心想这布店真是奇了,怎么丫头比主子还凶。他摆手道:“已是耽误了绫姑娘半日,就不多做打扰了。重秋先告辞了。”
不儿与他道了别,同朱鹮一起回到院里。朱鹮担心的说道:“掌柜的又不在,你跟他说什么话。总觉得这人贼眉鼠眼,不安好心。”
不儿失笑道:“上次在夔州遇到的也是他。你不是还说他侠肝义胆吗?”
朱鹮急道:“你还敢提夔州?我不知道那人是雷重秋才那么说。他要真是侠肝义胆,还能落个鼠辈名号?现在想想,搞不好那时他就动了歪脑筋。”
不儿实在是拿她这个好妹妹没辙了,一面安慰她一面赔不是,两人这么说说笑笑,找青鸳吃晚饭去了。
第二天午后,卢清晓才把绫影给送还回来。青鸳将自家掌柜扶去沐浴歇息,不儿则把卢清晓叫到了偏厅。不儿琢磨了一下,开口道:“这一跑便是两天,不知卢公子把哥哥带到哪里去啦?”
清晓觉得有些歉意,忙答说:“我让云翳陪我去了趟山中小寺。没想到遇上大雪封山,才耽搁了一日。惹得你担心,真是抱歉。”
不儿笑笑,复又问道:“哥哥脸色好像不太好,没出什么事儿吧?”
“额…”让人家小娘子这么一问,清晓感到十分为难,心说我该怎么跟你说呢。他琢磨半天,只好说道:“昨夜雪大,寺中寒冷,好像没睡好…”
不儿道:“然后呢?”
“然后?”卢清晓不明就里的看着不儿,反问道:“什么然后?然后今天就回来了啊?”
不儿顿升一股脱力之感,无奈的问道:“哥哥可跟你说什么了?”
卢清晓想了想绫影的话,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犹豫片刻,爽朗一笑道:“也没什么大事,随便聊聊嘛。”
说完之后,他看不儿的脸色沉了下来,然后围着自己缓缓绕圈子。清晓感到颇为疑惑,于是好奇的问她:“不儿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儿…?”
不儿在屋里慢慢踱步,凝眉打量着这个冒冒失失闯进布店,然后就一直跟在哥哥身边的人。她绞着衣袖,暗自思忖着:我做不到的事…他是不是能做的了?这南山旋剑到底能不能让他…断了那凄然的念想?她徘徊良久,终是决定借此机会搏上一搏,于是从袖子里摸出个三寸来长的东西。不儿掂掂手里的物件,然后递到卢清晓面前,正色道:“卢公子,可知这是什么?”
卢清晓低头看去,见绫大小姐柔荑玉指间,捏着一支竹筒。筒子淌着墨色,泛起磷光,以一方朱漆封口,朱漆上面盖一圆印,印上是一朵梨花,外环一圆环。清晓迟疑道:“墨黎谷的…墨竹筒?”
不儿点点头道:“不儿谢公子陪我家哥哥西行大漠,南至崇山,特备此薄礼。这筒子里,有卢公子想知道的所有事情,还望公子收下。”
卢清晓听闻不儿的话,怔怔看她半晌,旋即双眉一纵,向不儿道:“我不要!我没什么想知道的!就算有,问你们就是!要此何用!?”
不儿眯起眸子,勾勾唇角道:“你问他,他便答你吗?”
清晓锁紧眉头,怫然道:“他若是想说于我,自会答我!若是不想说,我不知道又有何妨?总之你快将这东西拿走!”
不儿歪过脑袋,再次问道:“这十两黄金一支的筒子,你真不要?”
清晓瞪她两眼,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不儿见他确实动了气,赶忙追上去,挡在他前面道:“别走别走…不要便不要,别生气嘛…”
卢清晓看着墨黎少主把竹筒收回了袖子里,才停了脚步,蹙眉看着她道:“你墨黎谷有你处事之章法,我南山剑也有我为人之准则。我敬不儿姑娘年纪轻轻便执掌天下第一谷,心思之缜密,头脑之聪慧,清晓难以望其项背。清晓不才,既无气吞山河万夫莫敌之英勇,亦无运筹帷幄袖藏千卷之谋略,唯以一颗诚心待人。如若我这蠢笨之人入不了墨黎少主的慧眼,清晓也不奢望能与你以朋友相称。只是倘若不儿姑娘还能看得上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南山旋剑,便莫要在做这般试探!实在太过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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