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里尽是懊悔。
安云抚了抚李沁颜的头,人平安归来就好,自己又怎会忍心责怪她呢。只淡淡道:“下去歇息吧”
当夜,明亮的火把照亮了整个榆林,伴随着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太子!太子妃!”东方开始渐渐泛白。
澄禾醒来时,支只觉脑子昏昏沉沉得很是难受。又听得旁边一直有人在呼唤着“姑娘?姑娘?”
眼皮重得很,脑海中闪现出自己于那猛虎搏斗的场面,还有和安季融一起跌落的场面。澄禾想捉住安季融,无奈手怎么也动不了,身子也好似被重重压住怎么也动弹不了。
梦里那汹涌波涛瞬间就将她二人吞噬,她只觉胡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握紧双手,用尽全力,只一瞬间便睁开了眼半起身。把在旁边守着的人吓了个激灵。
澄禾睁开眼,见一很是朴实的中年妇人捂着胸口惊魂未定。见澄禾终于醒了过来,陈燕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的丈夫张大元前两人在河边打鱼时发现澄禾躺在河岸边可吓得够呛,原以为是死了的,但是那张大元胆大,又抱了丝侥幸心理,去探了探澄禾呼吸,发现人还活着,这才给抱回了家来。
夫妻两个都是心善之人,张大元去请了村里的郎中,诊治了番又给抓了药,陈燕在旁悉心照料,过了两日澄禾才醒过来。
陈燕扶了澄禾起身,给喂了些水,澄禾心里记挂着安季融,便问了陈燕可曾看见一青年男子,陈燕面有难色,略微迟疑,迟迟不敢出声。
澄禾虚弱地挤出一抹笑容,道:“陈婶直说便是。”
陈燕见此也不多加隐瞒了。原来那日张大元将澄禾带回来看了郎中之后,澄禾一路昏昏沉沉,嘴里还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张大元觉着可能落水的不止一个人,第二日清晨又去了趟河边,这才发现下游还有一个呢,只是那人情况比澄禾的严重得多,张大元又去请了郎中,那郎中给安季融把了脉,只能摇头道安季融在水中浸泡了太久,头部又受到重击,郎中的医术治不了。让陈燕张大元做好心理准备,这男子随时会死。
澄禾听了焦急不已,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便让陈婶扶她去安季融的房间。
陈燕居住的嘉鱼村很是偏僻,平日里甚少有外人过来。衣食住行自然是与咸都无法相比。房屋极其简陋,屋外两个正在玩耍的约莫八九岁的孩童见澄禾醒过来了也凑了过去,这个姐姐,比村里最漂亮的飞云姐姐还好看。澄禾勉强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此刻她心挂安季融实在是欢喜不起来。
澄禾进了旁边那屋,应该是陈婶临时收拾好的,平日里应该就是放放杂物,这会儿虽然打扫干净了却还隐隐透着顾霉味儿。
安季融就躺在那简陋的木板床上,陈燕搀着澄禾走到了床边。安季融原先的衣物已经同澄禾一样被换了套,应该是张大元的。只是不怎么合身,脚还露着半截。
俊秀的脸上挂着几道疤痕,头上包的严严实实,此刻连呼吸都浅的很。
澄禾握住安季融的手,很冰凉。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没来由的就想哭。陈燕见澄禾已经泪眼汪汪,知晓两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只得拿了帕子好意安慰。
她跟张大元也不是没努力过,这村子里能请的郎中她们都请了,看了没一个有能力治的,族长见她夫妻二人捡回来这么个人也觉得很是不吉利。亲自登门让他们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陈燕夫妻都是厚道的,哪里能坐视不管,别说是现在还喘着气儿,就是真死了,也得好生埋葬了。
“他这样多久了”澄禾哽咽道。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好,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安季融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从救回来那日就这样了,一直没清醒过”陈燕无奈道。
“陈婶,能否替我找驾马车,我带他回咸都去”澄禾低着头凝视着安季融,皇宫御医的医术较民间术士而言还是高了不少的,早日带他回去,安季融便能早日得到治疗。
陈燕面有难色。澄禾见她久久未回答,又道:“陈婶你大可放心,若我夫君能得救,定会回来厚礼相赠。我二人落水时的穿着你也看到了,也是有身份的。改日必定报答你夫妻二人的大恩大德”澄禾转了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陈婶。
“嗨,我们都是老实人,怎么会索恩图报的,能救了你们夫妻也算是一种缘分,只是现如今,谁也出不去这嘉鱼村”
☆、第 28 章
澄禾跪在院外,寒风瑟瑟直往她单薄的衣裳里灌,周边只有呼啸声伴随着几声乌鸦的叫声。
天色越来越黑,直到周围渐渐被黑夜笼罩。澄禾不怕,就像当初在易生门进入黑窑窟时她也未曾流过一滴泪。她只是怕,安季融等不了太久。
看向院内,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灯火,只是再也没人出来。
第二日天明
“哎呀,姑娘,你就在这里跪了一夜啊?”陈燕拎着食盒上到山顶的时候看到澄禾还跪在院外,脸色苍白,本来粉嫩的唇也开始龟裂。
加快了几步,陈燕满是心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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