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见着安季融那一身洗了又洗,微微褪色的衣裳上沾了些污泥,都犹豫了片刻才勉强做好了心里建设揽了揽儿子的肩,还面带为难地掸了掸上面自家儿子肩膀上的灰尘。
安季融适应了江湖生活,再经过两年的行军,虽说有些习惯早就改掉了,但是打小烙在骨子里,异常注重容貌的习惯却还在。
“将军,你可见过,民间那些卖艺乞讨的瞎子?现在将军的模样,堪堪比那些人好看那么一丁点---”
“你-再-说-一-遍!”
安季融此刻已经是咬牙切齿。
“我说将军—”
“陈简,笔墨来了,快些回忆看看吧!”
澄禾话还未说完,军医已经携着纸墨回到了主帐。
澄禾接过了笔墨,便在营帐角落的小桌动起了笔。
军医又凑近瞧了瞧安季融,还好没有恶化。
“军医,本将军现今这模样,当真如此不堪?”安季融刻意压低了嗓音,陈简那人,本就信不过。
“这---”
军医迟疑了会会儿,此刻这将军的容貌,确实不是十分好看。
“这--,将军大可放心,容貌受损只是暂时的,待老朽将将军的毒全除了去,将军的神颜自可恢复如常。”军医倒是个耿直的。
“下去吧,本将军想静静—”
军医退了下去,此刻只剩下澄禾书写的声音,安季融睁着泛白的眼,面无表情,形如木偶。
澄禾拿了军医的纸墨,写了一遍又一遍药方,不一会儿便叠成了一座小山。
药方是对的,不曾遗漏。究竟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澄禾思来想去也没有个结果。
一晃眼又到了午膳时间,安季融是有独立的膳食的,自己一个小喽罗,压根就没人惦记。
澄禾见一个将士将安季融的午膳端上了桌,好奇朝前面望了望。
好家伙,不愧是太子爷!这满桌的珍馐美味,这人是来打仗的还是来享受的?那张桌险些就要摆不下了!
安季融平日里倒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主儿,实在是他那父皇母后,听闻安季融受伤,担忧到不行,本欲派御医过来,听说毒解了,这才作罢。
又担心军营之中给养不够,不利于伤势的恢复,派了宫中御厨,连夜赶路,又带了些时鲜的食物一并快马运过来。
那御厨赶到军营时,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拎起了锅铲。
忙活了许久,才做出了满满当当的一桌。
军医见食物已上桌,瞥了眼堆了一桌,地上又丢了一地废纸的角落,起了身走到探头探脑的澄禾面前。
谦和一笑:
“有劳陈简小兄弟,伺候一下将军用膳了。”
澄禾脑子一懵,点了点头。军医说完便大跨步走出了营帐,他早就饿到不行了。
她走到安季融面前,这人维持这张冷面已经一上午了,不发一语,如丧考妣。
拿了桌上的筷子,塞到安季融手中,敷衍道:“将军,请用膳。”
自己坐在了一边的板凳上。撇过了头,不想正眼瞧那安季融一眼。
“哼”安季融冷笑一声,“你眼睛是瞎了怎的?”
“将军这是说错了吧,瞎的人可不是—”
“嗯?”安季融面容紧绷,若不是双眼泛白,澄禾都能瞧见那恨不得杀了自个的眼神。
“得得得,今日实在是小人三生有幸。能伺候英明神武的将军用膳,是小人前生前世修来的福分。‘’
不由分说给这人嘴里塞了口蚌肉。安季融正欲反驳几句,陡然间食物涌进嘴里,又生生咽了下去。
罢了,不与这小人一般计较!
澄禾一开始也没觉着多饿,瞧见这满桌的菜式,这安季融又吃得正香,肚子里已经是翻江倒海。
想起火头军平日里少见荤腥的伙食,再看看眼前这色香味俱全的美味,肚子里的蛔虫早就勾出来了。
瞅了瞅安季融,双眼浑浊发白,目光呆滞,料想也是看不见的,也不顾及那么多了,草草喂了安季融两口,又自顾自偷偷摸摸往自己嘴里塞了口,悄悄咽了下去。
一桌子的食物,安季融本就是初愈,胃口不佳,那番公子做派又讲究个细嚼慢咽,一大半的膳食竟然如数进了澄禾嘴里!
安季融昨日是瞎了不假,但在药物作用下眼睛已经能看出模模糊糊的人影。这会儿恍恍惚惚仿佛看见那陈简狼吞虎咽的模样,细细听又听不见咀嚼的声音,料想也没有那个胆子。
只是投喂的速度越来越慢,自己进食本就不快,也就不多加计较,只把澄禾撑到了肚皮圆圆,想打嗝又只能强硬压下。
☆、第 12 章
澄禾伺候完了安季融午饭,又扶了这人在床上躺下,才坐回了圆桌。
托着腮,盯着方才写的最后一张药方,这一上午写的一堆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味药。盯着盯着又有些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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