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冥想结束后,覃晴深深吸了一口气,坐在山顶,遥望着天边的天际线,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远山的底色是墨蓝色的,两色交替之间,微露些许淡金色,是要日出了吗?说起来,已经好几年,没有好好地看过日出了吧。
覃晴扭头看了一眼楚杰派来监督自己训练的男人,他还在安静地冥想中,正一动也不动地盘腿坐在一旁。
覃晴想起了一小时前跟这个男人见面时的情景,当时她据楚杰前一天简讯里的吩咐五点钟就已经起床准备妥当,正准备出发去后山山顶冥想。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她寝室的门口,见到自己也不说话,只是拿出他自己的通讯器,将楚杰发给他的简讯亮给覃晴看,看了简讯覃晴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楚杰安排给她的训练监督人。
覃晴赶紧友好地把手伸过去,“你好,学长,我叫覃晴,请多关照”,男人却沉着脸,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好像对楚杰指派这个工作给他很有些不满和不乐意。
覃晴尴尬地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示好的手,抬头对上了男人的眼睛,她很想对男人说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在跟男人的眼睛对上的那一刻,她却一下子愣住了,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记忆里只有一个人拥有类似的眼睛,那就是邱成,可是邱成是暗夜的王牌杀手啊,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覃晴觉得哪怕是邱成随意动一动手指,自己就会立马紧张地心肌梗塞死去一样。还好他死了,虽然覃晴觉得自己这样想好像有些不对,但是再一次回想起邱成的那双眼睛,覃晴还是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恶狠狠地想。
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让自己联想起了邱成,这证明这个男人也不简单。毕竟如果不是蘑菇头出手,覃晴觉得他们没人能制住邱成。
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很帅,比之杨义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鼻梁的山很高,在鼻骨中间有个小小的隆起,嘴唇很薄,整张脸就如同刀削的雕塑般立体,但是他的眼睛实在太过清冷,如果邱成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沉的、恐惧的冷,那么这个男人的眼睛传递出的却似乎是更加清冷的感觉,特别是在洞走廊的昏暗灯光的照下,男人的脸显得特别白,他用清冷的眸子盯着覃晴示意覃晴跟着他走,从他那双眸子里看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情感,盯着这双眼睛看,覃晴只觉得自己像是浸入到了冬天结着冰的冰冷的湖水里,冷得全身的血都有些流动不畅。
覃晴摇了摇头,抱着双臂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从男人身上把目光收回来,回去头去,远眺远山之间那慢慢冒出来的一点红,是太阳要出来了么?很快,更多的红色跳脱了出来,天际间的淡金色逐渐变成了淡红色,整个东方的天空都在微微的发红,覃晴的心有些激动,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暖意。
光和热也许是这宇宙之间唯一应该受到崇拜的因素,好像能给人希望,而太阳的升起,本身就是一种无比激动人心的过程。从一角,小半圆,到半圆,再到如巨大火球一般在天边跃动,挣脱天际的束缚,露出它本质的绚烂和激昂。
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大学毕业后,父女俩曾经在老家的老房子的楼顶上,也看了这样一场日出,记忆里的红日似乎红得更加艳,也更加红,覃晴那时候甚至觉得太阳暗自狭带着一种命定的声调和血色。
她还记得,当时父亲指着初升的太阳对她说:“新的一天又到了,记住,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当时这句话带给覃晴的震撼太大了……这句话在她脑海里萦绕了很久,后来每次遇到困难,遇到她觉得迈不过去的坎的时候,这句话就会冷不丁从脑海里冒出来,提醒她,即便再苦再难,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生命是异常宝贵的……
人类是很奇怪的生物,只有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可是生命实在失去不起,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那么会不会……未来的某一天,也变成我所奢望的明天?
后来覃晴知道了,这句话其实是哈佛的校训,而且还有下半句,整句话是:你所浪费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厌恶的现在,是未来的你回不去的曾经……
覃晴的思绪越飞越远,她想到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变故,虽然这种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这种责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担负得起,但是自己现在仍旧还活着,不是吗?
她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这是自己仅剩的一点点还算平静的时光了吧,楚杰安排的训练任务再苦再累,跟战斗厮杀比起来,都算不了什么吧,我现在不喜欢的这种现在,会不会就是未来我想再次拥有的曾经呢?
“你……在想什么?可以走了么?”,男人终于发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次声响。
覃晴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伸了个懒腰,“你知道吗?看得出来,你其实不想接这个工作,我不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既然你已经来了,而且看起来,成为我监督者的身份,至少你今天好像改不了,你可以去找楚杰说说,明天换个人来,不过,还请你今天好好做下去……”
“什么?”男人再一次开了口,用他那清冷的眸子瞟向了覃晴。
覃晴扭过头去看他,阳光透过她的脸,给她的脸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她突然冲着男人笑了起来,笑得天真无邪、阳光灿烂、熠熠生辉,“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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