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知道错了。
明明都知道错了,为什么,还是再次做了这样的梦呢。
他用力咬着自己的手,咬到破皮流血,希望自己赶快清醒过来,可是始终都没有。
顾言笙不知道沈堪舆又想起了什么,他只知道是他曾经那些有意无意的伤害,已经刻骨铭心地烙在他身体里,旧的伤口还在渗血,新的伤口就已经毫不留情地刻了上去,经年累月地叠加着,始终都没有办法完全愈合,始终都鲜血淋漓狰狞外翻着,一触碰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他轻轻拉下他捂着耳朵的手,握在自己手心,牵过来放在自己的心脏上:“你没有在做梦,是我,我在这里。你摸摸看,这里是热的……”
沈堪舆感受到顾言笙温热的胸膛和鲜活的心跳,怔怔地看着顾言笙握着他的手,空洞发灰的眼底眸光颤了颤,隐隐约约恢复了些清明的光。
“不是……梦。”他喃喃地说。
顾言笙安抚性地摩挲了一下他坚硬苍白的手指,叹了口气轻声重复道:“嗯,不是梦。”
沈堪舆仍旧呆呆地看着他的手,片刻后皱起眉头心疼地道:“阿笙手…好凉。外面是不是……很冷。”
顾言笙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冷得很,你帮我暖暖。”
沈堪舆却将自己的手抽了出去,口中喃喃地说:“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他从枕头底下扯出了一个袋子,拿到顾言笙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只崭新的热水袋,还装在塑封里,跟他之前用的那个明显不同,大了很多,外面还有一层软绵绵的绒布包着,是很正的宝蓝色,光是看着就觉得很温暖。
“这个…我还没有拆开过,很干净的。阿笙你怕烫,它外面有这个绒布,不会特别烫手。你灌热水进去抱着,就不会冷了,”他没有等顾言笙来接,只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放在了他手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买的东西,但是、冬天太冷了,我怕你着凉。我…我去帮你灌点热水,你试着用一下好不好?”
顾言笙将热水袋拿起来,揉捏了两下,笑道:“我很喜欢。但是我现在懒得去灌热水,你的手就很暖。”
他趁沈堪舆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的时候,将他的:手重新牢牢握住:“就让我先暖一会儿,等会我再去灌热水。”
沈堪舆怔怔地垂下眼睫,微红着脸颊,顺从地说了声好。
顾言笙凑到他眼前,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吗。嗯?”
沈堪舆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费力地想着很多事情,思维却又浮浮沉沉模模糊糊的,他什么也抓不住,最终是抬起头对他苍白怯懦地笑了笑,没有任何含义地,就只是想对他笑而已。
顾言笙想起从前的沈堪奥,在那条种满油菜花的小路上偷偷摸摸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每次他察觉到,回头瞪他骂他,他都一点儿也不心虚,反而嬉皮笑脸地迎上来,得意洋洋地告诉他自己吓跑了多少个企图欺负他的小混混。
他迎着光对他笑,身后是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田,他眼睛里波光流转,盛着耀眼的色彩,也盛着他生命里最耀眼的顾言笙,让他整个人都鲜活得像早春的阳光,温暖又明媚。
顾言笙让他不要老是这样笑,很惹人烦。
沈堪舆还是笑眯眯地,说:“看到喜欢的人就要对他笑这样他就会开心。我爸爸妈妈对我笑的时候,我超级开心的…因为他们很喜欢我,我哥哥也是。”
顾言笙听着他这番逻辑混乱的表述,只觉得他在扯淡甚至无理取闹,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是真的没有弄明白过个中关系,没有人教过他,也没有有人说过喜欢他,他自己稀里糊涂地摸索,然后稀里糊涂地拿来讨好他。
他稀里糊涂,却是真心诚意地把自己的心完全交付给他,却被他践踏在了泥土里。
他忘了是哪一天,沈堪舆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他回来,笑眯眯地缠着已经吃过晚饭的他,让他好歹试几口,他今天研究了新的菜式。
他忍无可忍地跟他说:“你别笑了,我看着烦。”
“啊?烦、烦吗?”他挠了挠头,垂下眼睫,低低地应了一声,“噢。”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抑或是更早,沈堪舆的笑容就开始变了。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般的讨好,眼睛里再也没有那么耀眼的光芒和色彩。
直到现在,变得苍白又怯懦,且只是笑了那么
就躲躲闪闪地低下了头,无声地绞着自己的衣角,怔怔地发呆。
顾言笙抚上他的脖颈,只觉得纤细又冰凉,瘦得皮包骨头一般脆弱,仿佛一触即碎。
沈堪舆颤了颤,仓皇地抬起头来看他:“阿笙?”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让你这么害怕,”顾言笙轻声说着,弯起眉眼温和又撩人地笑,“下次如果我想亲你,会先征求你的同意, 这样可以吗?”
沈堪舆呆呆地眨地眨了眨眼,脸上淡淡的粉色悄悄蔓延到了耳根,他窘迫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顾言笙想起他以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满口垃圾话的样子,不知道是现在胆子变小了还是以前就是个睁眼说瞎活的纸老虎,这么不经调戏,让他觉得好笑又心疼。
“对了,”顾言笙一直摩挲着他后颈上细软的发尾,爱不释手的样子,“我把甜甜接过来了。”
沈堪舆愣了一下:“你怎么……怎么把她带来医院?这里那么多细菌,她抵抗力不好,容易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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