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墙壁立正罚站呢。
「肏你妈问你呐,老实交待。」
「没有。」
我的话刚刚出口,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肏你妈的,到现在还不老实,我
再问一遍,看到过你妈跟人搞破鞋没有?」
我犹豫着,嚅嚅地回答:「没……」
就在我刚刚吐出一个字时,又一纪响亮的耳光打来,是汪海龙打的,「他妈
的还敢抵赖,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吗?不老实大会开完送你去县群专队。」
「我……」
我正在犹豫,又有几个坏小子挤了进来,一个坏蛋解下腰间的帆布腰带高举
了起来,我怕了,便只好说,「看到……」
「怎么看到的?都跟谁?老实交待。」
我又不吱声了,这时,一个年龄稍大些的民兵,冲着妈妈的背影喊了一声,
「郑小婉。」
妈妈也和我一样,按照即成不变的规矩,听话地转过身来。
朝向喊她的那个民兵立正站直,低头听训。
「臭破鞋,告诉你儿子,跟谁搞的破鞋。」
妈妈迟疑着,半天不说话。
那民兵走近妈妈,用手托着妈妈的脸蛋,嘴里的臭气直冲着妈妈的面颊,仍
然大声地问道:「给我放老实点,说!」
妈妈的脸和那坏蛋的脸几乎贴到了一块,看那小子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便
嚅嚅地回答:「许还周……」
「对着你儿子说,怎么搞的?」
这是又一个年龄更大的民兵,也凑到妈妈近前,也伸出手抓住妈妈的头发,
将妈妈的脸扳得向上扬起,然后直直看着妈妈,恶声恶气地问。
妈妈无助地任那壮汉在她的小脸上侵犯着,「三哥……我……三哥……」
这小子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妈妈叫他三哥,但实际上他比妈妈小七八岁呢
。
正在这时,门口处一个中年的女人的声音骂道:「你们不是你妈生的,是石
头缝蹦出来的,趁人家挨斗,欺负人家一个女人,你们缺德不缺德。」
几个坏蛋这才嘻笑着松开了妈妈。
我们又回到墙壁面前,头顶着冰冷的墙壁,双腿紧紧并拢着。
「亲爹呀……哎哟疼呀!亲爹……饶了我吧……」
一阵惨叫传来,我朝墙立正站着,禁不住好奇,偷偷转身看去,就看见许还
周被几个民兵围住,极度恐怖地叫着,原来,几个人正扒了许还周的鞋,在往他
的脚底上按着图钉……会场上的广播喇叭里,震耳欲聋地播报着伟大领袖的语录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
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
烈的行动……」
由于临近年关,所以尽管是文革时期,这座着名的商埠也有着不少的小摊小
贩,卖花生瓜子的,卖油炸果子油炸糕的,卖麻花的,卖冰糖葫芦的,卖纸花绢
花的,卖女孩子们扎的红头绳的,也够多的,吆喝叫卖声和伟大领袖的语录播报
杂在一起,构成一曲怪异的交响。
就在这喜庆的气氛下,一场阶级斗争背景下的万人批斗大会开始了。
随着持人的一声大喝,我们被一字押上席台,整齐地排成一排,噘着。
然后是革命群众走上台来当场给我们挂牌子、戴高帽子,往一些女人的脖子
上挂臭鞋臭袜子。
因为人多,所以尽管对我来说这次批斗大会规模空前,杂在三十多人之间噘
着,到也并不比前几次挨斗更羞辱。
按照程序,先是革命群众代表上台来发言,贫协代表、工人代表、学生代表
、妇女代表,可教子女代表,一个一个都上台来,至于发言的内容,却全不是针
对我们某个人,而是老一套的什么「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呀、什么「阶级斗争一抓就灵」
呀、什么「反革命不打不倒」
呀等等等等。
我在当时就没有听进去几个字,今天回忆,就更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实际上他们说的全是套话空话,也真的什么内容也没有。
反正我们是一直噘着的,也并没要我们在大会上交待什么。
大会开的时间比在村里开的批斗会还短,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就宣布结束。
接下来是游街,而这次游街,也是我平生第一次。
在持人宣布游街开始时,我们被依次押下高高的席台,沿着席台前的
东西大街往西走。
三十多名四类分子被排成前后一长串,前面是一男一女两个红卫兵拿着喊话
筒带头高呼着口号,两旁则有民兵武装押解,挨斗的人们全都反绑着双臂,戴着
纸煳的高帽子,挂着硕大的牌子,大弯着腰,在人群中勉强挤出的过道里艰难地
游行。
我游走在队伍的中间,不敢抬头,因为身边好多认识的同学与邻居,这样让
人象捆棕子般的五花大绑,又让人象牵狗似地游街,有多么地丢面子,是可以想
象的出的。
开始的时候,游街还是有秩序的,但很快就乱了套。
有革命的群众自发地走过来,选择与自己结过仇或看着不顺眼的,开始揪着
头发或耳朵抽耳光,啐唾沫。
挨打挨骂的四类分子们没有人敢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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