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叫小狐狸给她提着裙,闻言倚了倚伞,掐着指说:“临松君的嫁妆。”
巨物入水,下一刻海水猛地倒逆而转,被他一鼓作气吸入口中。殊冉趴身用力,海岸波涛浪白,他不管左右神将,只专心于海中。那海水荡动,符咒倏地层层显出模样来。
菩蛮刹那分心,苍霁一把拖住菩蛮前胸,双臂猛提。那铠甲却纹丝不动,坚不可摧。
菩蛮振臂,说:“此乃龙鳞甲!最镇妖物!你已身陷封界,休想逃出!”
苍霁轰然砸中菩蛮,灵海间逆气翻腾,他竟然觉得饥肠辘辘。菩蛮见他目光已变,不禁错愕挣扎:“你欲”
“送佛送到西。”苍霁森然露齿。
殊冉停下吸水,后边醉山僧跟神将打得不可开交。阿乙站在他脚边犹如蚂蚁一般,只能仰着看他,大声呼喊道:“你停下来做什么?他还没出来呢!”
殊冉嘴里塞着水,他突地打了个嗝,随后转头吐了个彻底。海水霎时冲奔向九天兵马,撞得山间一片狼藉。
殊冉咂摸着咸味,说:“帝君正在进食,吐给他不太合适。”
阿乙张望着海里,随即愕然地说:“他把菩蛮吃掉了?”
阿乙话音刚落,海里便赫然沸腾起来。他见一层煞气直扑而来,接着见一条巨影之物翻腾在水下,鱼不像鱼,龙不像龙。
然而这还未完,天际闷雷几响。本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时候,天却突然下起了雨。阿乙抬掌接了雨,看自己掌心被染得通红。
“天水决堤,血海重覆。”殊冉倏然化身为人,拽着阿乙和浮梨便退,“且退,帝君要吞魔化龙了!”
九天境震动不安,黎嵘不及云生出声,先行起身。他见追魂狱的方向血雾团腾,不禁皱起了眉。
云生脚下的黑白颠倒,他扶身而退,喝问道:“你竟放出了血海!”
黎嵘回首,说:“不是我。”
他说着,目光迅速转向净霖。
净霖臂间血已凝止,心中奇怪,却面不改色。
果然听见黎嵘说:“难道是你?”
净霖玩味地挑眉,既不答是,也不答不是。
第122章 化龙
血海奔涌而下, 气势汹汹冲卷云浪,犹如衔天瀑布直灌向东海。半边天已经被染成红汤,无数邪魔相争扑下, 东海登时被搅成万顷浑浊。
云生现为三界共主, 中渡如果再遭血海倾覆, 便是他的德行不配, 来日必将遭受口诛笔伐。他疑心是黎嵘从中作梗,想要趁乱谋位, 故而当即喝令四方:“杀戈君欲谋不轨,卸下他的破狰枪,拿住他!”
黎嵘沉声说:“大敌当前, 君上切勿自乱阵脚。”
“血海由你镇守,如今无故奔涌,不是你擅自做的手脚, 难道还能是别人。”云生心中一横,不欲再留下黎嵘,不论到底是不是, 今日都要先将他拿下!
黎嵘说:“血海奔中渡, 大魔必将出。云间三千甲尽在我手中, 如此紧要的时候,你却要执意与我再起纷争!”
“你放血海入中渡, 芸芸众生将遭此劫难, 你却又在此时与我谈纷争, 欲意为自己开脱。”云生脚下y-in阳分裂成黑白双镜, 他说,“黎嵘,你心当诛!”
九天台四方霎时掀起黑白水浪,形成包天之势。黎嵘眼见血海已融入东海之中,便料得苍霁意在吞魔。
黎嵘不由地抬脚一震,翻出破狰枪,说:“一千四百年前诛杀他何等艰难,待他再次化龙,谁还能拦得住他!云生,休要听凭挑拨。”
“你既然一心解释,又何必拿出破狰枪。”净霖淡声说道。
黎嵘一滞,云生杀机已显。他握紧枪,深知今日难逃一战。两人猛地暴击于九天台,云生双镜交错间数位“黎嵘”破镜而出,黎嵘当即陷入群战。然而画皮难画骨,云生不曾想黎嵘竟如此难缠。破狰枪击破隔界,云生竟险些崩境。
“五百年里你沉眠血海之上。”云生掩去血迹,“不想修为却突飞猛进。”
黎嵘枪愈急,云生便愈缓。他招架不住之时便一脚踹出金笼,将净霖横挡在两人漩涡要害。
“但你神思下界,哪里有时间修炼!”云生明冠被劲风吹开,他眸中狐疑,忽然心下一动,厉声说,“你贪吞了父亲!”
破狰枪轰然砸在金笼上,栏杆倏地下凹。黎嵘死死地盯住云生,骤然提声:“你欲放纵罪君净霖,又欲构陷我放出血海。如今我兼追魂狱统将一职,拿你是本分所在!”
云生顿时色变,说:“我为君父,谁敢?!孽障不除,天理不容!杀了杀戈君,我重重有赏!”
九天台已随声崩塌,见那无尽长阶轰地下陷。血雾已成铺天之势,闻声赶来的群神竟一时两厢为难,却看东海已然沸腾成炉上之水。
黎嵘枪划半圈,一把扯掉腰侧名牌,飞掷向下,声如洪钟:“杀了苍龙!”
苍霁化龙必成祸患。
九天君生时尚且拿不住这条龙,如今待他蓄势而归,便再难撼动,况且那一枪之仇不共戴天。黎嵘在万般艰难的情形之下也要让净霖活着,是因为唯独净霖能杀君父。如今君父已死,不论是净霖还是苍霁,留下都是祸患!
云间三千甲收牌得令,当即如白潮涌出,流进了神将之间。片刻后杀声震天,醉山僧降魔杖已断,腹背受敌时竟已有些疲惫之态。殊冉无水便缩,佛兽不肯滥杀无辜,便只能推出华裳号令群妖。
阿乙气结,反问道:“要你何用!”
殊冉心有余悸地摸着肚子,说:“无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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