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每个人都有。”苏叶从孩子群里钻出来,赵玮伊调侃说:“你越来越有母性的光辉了,是不是有了?”
“别闹,哪跟哪,我五年内都不宜怀孕。”苏叶顺口说。
赵玮伊听她声音无波无澜,但知道,心里定是不好受的,那场埃博拉,影响至今,活下来是奇迹,又何尝不是因为苏叶生命力顽强。
赵玮伊说:“不着急,谁不知道你们家周先生,把你当佛一样供着。”
苏叶脸上的笑不自禁就扬起来,那是来自于内心最原始的幸福愉悦。她说:“你也可以。”
赵玮伊的神色顿时就黯淡下去,苏叶赶紧转移话题,“不说这些了,过了年,你就该去修习了吧,选好地方了吗?”
赵玮伊说:“目前安排的是印度尼西亚,我也还不确定。”
“那就很难再见到了。”
赵玮伊看着远处的尖塔,苏叶发现她总是很喜欢望着那里。
她说:“相忘于江湖,有时候才是最好的状态不是么?”
苏叶沉默,不再搭话了。
这会儿有小孩来拽赵玮伊的手,“凯瑟琳,快来分礼物,一会儿就没啦。”
赵玮伊笑笑,掐小孩的脸蛋,“好好好,也不怕我抢走吗?”
“谁都会,你不会。”小孩说。
苏叶看着她被拉走,看了看时间,也该回去了。她上了车,对副驾驶上的凌数说:“去吧,总要试一次。”
凌数回头看她一眼,“谢谢。”
苏叶说:“你说过很多次了,去吧,就当是回报我。”
玮伊失去所有,可最可怜之人,苏叶始终认为是凌数。赵氏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凌数收购了赵氏,对一个空壳也是无力回天,让它合法破产也是最后的办法。
如果这没有间接导致赵父的悲剧,那么玮伊一定也是能想得通的。
但是骨肉亲情在,这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苏叶在这个问题上周旋了二十多年,不知道赵玮伊需要几年。但愿凌数,坚韧如同周浦深。
凌数撑着拐杖下了车。
苏叶吩咐司机开车。司机疑惑:“我们不等凌总吗?”
苏叶说:“不等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也可以叫破釜沉舟。赵玮伊不会让凌数露宿街头的。
车子掉了个头,苏叶回头,通过车后窗,看过去。
赵玮伊从孩子堆里缓缓站起来,呆呆地看着凌数。
他西装革履,仍旧帅气斯文,只是手臂下的拐杖泄露了他现在的脆弱。
车子渐渐远去,静谧的修道院渐行渐远,成了相对而立的两人背景,如同电影最后的镜头——
充满无限可能。
苏叶收回视线,火锅从前排跳上她的膝盖,歪着头问:“苏叶,时间还早,带我去玩吧。”
苏叶说:“不,我们回家。”
“这么早啊。”
“当然,你爸在等我们。”
“噢,但你很久没陪我了。”
苏叶无奈,最近太忙,它自己呆在家里,这回死活要跟着出来,苏叶作罢,就带它在伊莫州到处转了转。
等乘机回拉各斯,已经是晚上。期间周浦深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
快降落的时候,苏叶被火锅吵醒。
她看穿外,机翼下,拉各斯的夜灯火辉煌。
一年多前,她第一次到拉各斯,也是这个时间,那时候她没什么感觉,千城一面,这里比较起北京香港的夜景,真的差太远了。
而今,看着这城市的璀璨,心间竟牵出几分缱绻温柔来。
这万千灯火,有一盏,属于周浦深,他点着灯,在等她回家。
赵玮伊今天说,周浦深把她当作佛一样供着。
何止。
周牧那天临别前叫住她,说:“苏叶,你看过《楚门的世界》么?”
他的问题没头没脑,苏叶还是点点头。
他说:“你得健忘症的那段时间,周浦深他给你,构筑了一个楚门的世界,你的周六,即是全世界的周六,你的五点钟,也是全世界的五点钟,他对你,真的用心良苦,我自认无法匹敌半分。”
苏叶时常能够感觉,自己就是周浦深的整个世界,他给她构筑了一个世界,自己反而傻傻的在里头迷了路。
她初时接近他,自以为将那些小九九藏得很好,殊不知他从一开始就看得清楚明白,步步为营,引她入瓮。
听起来似乎他赢了。她一度也这么认为。他看着她像小丑一样,在爱情和亲情之间徘徊踌躇,甚至挣扎,现在想来,他从一开始,连挣扎的意图都不曾有过,岂不是输得更彻底?
她遇上他之前的人生,糟糕透了,而自从遇上他,似乎一切都明媚起来。
在爱情最打动人的,从来就不是惊天动地的大场面,而是下意识的惦记。她入睡前,他记得递上牛奶,因为她睡眠不好,就连自己都没发现;她夜晚翻身,永远能顺利翻进他怀里,因为他从不背对着她入眠;他出差遇到厉害的厨师会千方百计请到家里来只为给她做顿合胃口的中餐;她随口提的小玩意儿他总会记得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给她实现。
他用本能在爱她。
他弥补了所有她的缺失,她从戴莉那里得不到的,他给,她从钟路鸣那里得不到了,他也给。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角色。殚精竭虑,细致入微。
她的人生走了这么长,一直走在孤寂清冷的路上,何其有幸,何德何能,在半路遇上他,像漫长路途尽头闪烁的星火,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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