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皇子便是当今的北淮王,前些日子谋划太庙刺杀案那一位。
皇帝这位子,确确实实来得不轻松。
第20章 贼心起
屋内的两姐妹正在抹着眼泪说话,互听门口传来丫鬟的声音:“咦,这位公子,你为何站在门口不进去?”
昭阳大惊,倏地站起身来,拉开门一看,正对上门外赵孟言陌生的眼神。
她这些时日也与赵孟言打过不少照面,他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看人时虽不算含情脉脉,但总是蕴着和煦春风的,叫人心头舒畅。然而此刻他一言不发地对她对视着,面上笑意全无,眼里甚至隐隐有了山雨欲来之意。
昭阳僵在原地,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他会听见这番话。
她该如何是好?
他会告诉皇帝吗?
那进来换茶水的丫鬟见势头似乎不妙,飞也似的逃了。杨淑岚也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看看昭阳的背影,又看看那位大人阴晴不定的神色。
昭阳心一横,忽道:“赵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瞒是瞒不过了,谎话连篇骗得过蠢人,却骗不过眼前这位属莲蓬的侍郎大人,他心眼子太多,不是她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
一地落叶的小院尽头,赵孟言负手立于长廊下,面前站着只及他脖子的小宫女。她面色有些发白,却并不十分惊慌,只是在斟酌着要如何开口。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脑子里千回百转,最后率先问了句:“你接近皇上,到底有何居心?”
他既然先开口了,她也就没必要苦于如何开这个头。昭阳唇角弯了弯,苦笑一句:“我接近皇上?”
她抬头望着赵孟言,语气如常:“赵大人何曾见我接近皇上?前后两次皇上召见我,我哪一次不是拼了命地在躲?是皇上让方统领告诉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我说什么也不会出现在养心殿。再有那包吃食,若不是你强拿了去,不知怎的又到了皇上手里,我如今一准好端端待在司膳司里,不会忽然跑到皇上跟前崭露头角,更不会被点名弄进了这南行的队伍里。”
赵孟言心头一动,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她说得不错,她今儿能到皇帝跟前来,竟阴差阳错都是因为他那一日拿了她那只油纸包。她不可能有那么周全的打算,算准了他会取道司膳司,拿走她的零嘴,又或是把那油纸包送到了皇帝跟前。
他顿了顿,看着昭阳:“就算你不是成心到了皇上跟前,如今也好端端站到了他眼皮子底下。我问你,你们陆家被满门流放,荣华富贵一夕之间荡然无存,你也从那个世子爷变成了如今的小宫女,你当真不恨皇上?”
他听见了她和杨淑岚的一席话,却不肯信。
昭阳默然,片刻后才摇头道:“若我还恨他、还想报复他,南行这么多日,他身边只有我近身伺候着,我早该动手才是,又何必等到今天都还安分守己?”
“说不准是你想找个全身而退的机会,所以才一等再等。”哪怕知道这种猜测近乎可笑,赵孟言也还是说了出来。皇帝是什么人,她但凡有一点异心,动了手,就不可能有全身而退的那一天。
昭阳只反问了一句:“昨夜我与皇上单独出了陈家,去西街巷尾买粽子,这难道不是全身而退的最好机会?我若是那时候对他下了手,即刻便可逃之夭夭,还用得着再等?”
两人这么对视良久,谁也没有打破僵局。天边乌云不散,风里裹带着丝丝凉意,吹得人脑子清醒。
昭阳移开视线,慢慢地说:“赵大人若是对我不放心,大可找个由头说我伺候主子不用心,或是在外举止不端,把我调开御前。再不济您也可以亲自把我的身世告诉皇上,当日他留我一命,保住陆家血脉,想必今日也不会就取了我的小命。我不指望您相信我对皇上绝无二心,只盼着您能让我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像从前那样就挺好的。”
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姑娘,还有九年的日子便能离开深宫,走出那偌大皇城。从此宫墙再高,也锁不住她孑然一身。天大地大也无须担忧无处是家,她手脚勤快,找个活计赖以生存想必不成问题,嫁人之事她倒是没有想过,但这辈子平平安安,就算嫁的是个糙汉子,只要能过得自在安稳,那也没什么问题。待她攒够了积蓄,就千里迢迢去淮北看看那里的亲人,父亲早在她出生时就走了,但她还有母亲,她想要再见她一面,虽不知那个地方环境艰苦,母亲如今是否还活着。
她破罐子破摔,索性笑着把这些话都告诉了他,满心以为他会让她离开皇帝身边。这样也挺好,在皇帝跟前挺不是滋味的,虽说日子过得不错,但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也真是折寿。况且皇帝的桃花运那么旺,她还挺怕自个儿成日杵在他眼窝子里平白招人恨,更怕德安那个老狡猾一心把她往皇帝的被褥里送。
赵孟言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宫女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掏起了心窝子,越说话越多。这是哪门子的姑娘家?不是说淑女少言吗?她怎么叽里呱啦跟只麻雀似的说个不停?谁想知道她将来的打算了?谁感兴趣她要嫁个糙汉还是公子哥了?
真是好笑,还有姑娘家口口声声把婚嫁大事放在口上的,不都说父母之命、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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