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年底换董事长的消息早早的就对外公布出去了,这段时间来自媒体和同行的探问特别的多,多少有人注意到了江氏的大部分股份还是掌握在如今半隐形的江月照手中。那么换董事长,她的表决也很重要,如果她不同意呢?
江月照当然不至于有一票否决的权利,可她表决的分量还是很重的,只不过那么多年来,代表她出席江氏股东会的都是她的律师,程律师从未干涉过江祈凌的决策,所以或许很多人都忘了,江氏还有江月照的一席位置。
谁都会忘,唯独江祈凌不会忘,她先前各种打点董事们,不仅是为了顺利的推司文景上位,也是为了防江月照。
这样就算她有异心,临时也掀不起浪来。
江祈凌的算盘打得挺好的,可她没有想过,这棋,她不过匆忙布了三个月,而江月照,却整整布了八年。
顾城终于在董事会前夕搬进了她家,他很简单,一个手拎袋,一个双肩包就来了,乍一看有点像背包客到她家借宿一晚的。
“就这些?”江月照诧异的问。还是说一次性带来不方便,分批带过来。
可顾城点了点头,给了肯定的答复。
江月照有点新奇,这比她短期出去一趟东西还少呢,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他见她不说话,只好开口问:“我住哪一间?”
江月照一怔,她不知道。这两天太忙了,她只来得及吩咐阿珠收拾一间房出来,都没来得及问是哪一间。
她想了想道:“跟我来吧。”
顾城随着她上楼,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她打开了她的房门,这不对劲的感觉终于落实了。
而江月照全然没注意到他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径自走进衣帽间,唰唰唰挪动了下衣架的位置,为他空出了一些空间,然后扭头才发现他没跟进来。
她大概明白他心里的惊讶和别扭,因为连她也是临时起意。
江月照走到房间门口,侧身给他让了个道,“东西能放都放在这吧,你先收拾,收拾完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顾城闻言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了然,做戏要做全套,他了解。他要是知道她是为了趁机去看哪间房是收拾好的,估计会……
总之他不知道。江月照淡定而迅速的去看房间,不得不说阿珠很会洞察人心,不过听了她一句收拾一间房给顾城,就大概猜出了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安排的房间也在楼下。江月照瞄好房间后,回到沙发上看文件等他下来。
衣帽间是一个很私人的地方,每一样东西都跟拥有它的主人贴身接触过,有她的气息,有她的影子,每一样东西甚至都能诉说出一个故事。
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顾城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有条不紊的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他耗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才将衣物整理完毕。
他下去的时候,江月照坐在落地灯下看文件,神情专注。有说认真的人最美,他觉得说的没错。
顾城脚步放轻,可还是惊动了她,楼梯是木地板,没铺地毯,走在上面总有点声音的,江月照抬起头来看他,目光在他身上,可神思显然不在,她抬抬下巴指了个方向,“那间。”然后又低头看文件了。
顾城愣了愣,有些怅然若失。不过时间不早了,他道了声晚安就准备回他的房间,江月照不知道听没听到,模糊的嗯了声。
进房,回身合上门,洗漱,躺上床睡觉。这一系列动作顾城做得干脆而连贯,可真合上眼后,他反而睡不着了,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觉会变得敏感,包括听觉。
室内的门没有那么的隔音,他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她起身走动的话,他脑中不由自主的就会跟着她脚步的方向,猜测她在做什么,进书房了一趟,回到客厅,然后过了一会儿,关灯上楼。
一切归于寂静。
***
灰蒙蒙的天,乌云一层一层的压下来,逼仄的人心慌。
车驶在高速公路上,爸坐在前面的车上,与她的车错开一个车道,她很生气,可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生气了,不知怎么的,她盯着前头那车尾,目光一瞬不瞬。
这条路好像走过千遍万遍,熟悉的、不安的感觉膨胀在车厢,直到——
耳边嘭然响起剧烈的金属撞击声,碎片飞溅,擦过她的车身,划出尖锐刺耳的噪音,车紧急刹停,江月照猛地抬头,目之所及,挤压到不成形的车身冲入眼帘……撕心裂肺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卷来。
她疯了一般的想开门出去,却怎么都开不了,想起身,脚踩下去,虚飘飘的怎么都踩不到底,冯叔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月照,别下去,千万别下去!
……
江月照猛地睁开眼,冷汗浸湿了整个背,她从床上坐起,手紧紧攥着被单深呼吸,又做噩梦了。这个梦已经好多年不做了,可是今天又卷土重来。
梦境,或者说回忆,还跟电影回放似的在她脑海中一遍遍的过。
冯叔让她别下去,是因为他发觉了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交通肇事事故,撞车后,从撞人的大卡车上下来两三个人,不慌不忙的上前验看,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如果第一撞没能彻底解决,冯叔相信他们还会来第二撞。
在不确定对方只想要江志凌的命,还是江家父女两个人的命都要的前提下,冯叔不能冒这个险,他拉住江月照,强制性的命令司机赶快驱车离开现场。
沉重的梦境让江月照仿佛又亲身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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