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宝心头一凛:“这些,你都知道了?”
阮琅与她对视,眼中含着灼人的光芒,“小姐非得与祖公略相好吗,天底下喜欢小姐的男人多着,何必去招惹他呢。”
善宝懒得与他讨论感情之事,追着问:“你怎么知道祖公略那些事的,我好像没对谁说过。”
阮琅道:“小姐忘了勾戈公主来过祖家大家,她为何来,还不是因为皇上把她与祖公略指婚,这不是什么秘密。”
善宝不是很信他的话,总感觉他在背后做着什么,总归他瞒了自己太多,如今真话也三分怀疑,但关于阮琅的建议回济南,善宝当然亦是不肯。
阮琅没了更好的法子帮她,锦瑟虽然伶俐,也只是日常小事上,而李青昭,还没到间歇性聪明发作的时候,三个人垂头沉默,善宝拿着铜箸拨弄火盆里的炭,微微有些呛,忙躲至一边。
门突然被撞开,善宝以为是风吹得,方想喊锦瑟关门,却听有谁冲过月形门跑了进来,是祖静好,小姑娘手中举着一张类如告示的物事,嚷嚷道:“小娘,官府海捕杀人凶犯,我看着像阮管家。”
果然是告示,上面写着阮琅的名字,写着他杀死前任宰相之子的案子,还画了像,竟然还悬赏五百两。
善宝一把抢过那告示,迅速扫了一遍,确定无疑,又看去阮琅,见他镇定自若的站着,仿佛告示上的阮琅与他同名同姓罢了。
祖静好那里摇晃着阮琅的手臂:“管家师父,到底是不是你?”
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激动的笑,试想若真是阮琅,他可真是个英雄人物,而女孩子,哪个不崇拜英雄呢。
到底是高门大户家里的小姐,不懂人世沧桑,只以为能打能杀的便当得个英雄,而她情急下脱口喊出师父,让善宝侧目来问:“你怎么管他叫师父?”
祖静好一时语塞,只叽里咕噜转着大眼珠子,其实什么好的应对法子都没想出。
当初阮琅教她功夫,可是三令五申要她保密的,如今事情败露,唯有阮琅来收拾残局:“是这样的,五小姐说家里的小子们常偷窥她,想学几招防身,我就教她擒拿手,只是五小姐细皮嫩肉不适合练功夫,胡乱摆了几天架势也就罢了。”
擒拿手,阮琅也曾教过善宝,所以今次说出来,善宝也就见怪不怪,心里着急官府缉捕阮琅的事,让锦瑟把祖静好哄走,她才得了方便问阮琅:“如今可怎么办呢,当初你实不该说出真名实姓来,随便说个什么不好呢,官府贴了告诉捉你,眼下又是逢着过年,街上人来人往,不出一日整个雷公镇都知道祖家的管家阮琅是个杀人凶犯。”
李青昭那厢接过话去:“是了,当初我们住在朱英豪家里,衙门去查,问表妹叫什么名字,我急中生智给她取了个张发财,你说你为何不说自己叫张发财呢。”
善宝只当她是在自言自语,却盯着阮琅,等他回话。
火盆里的炭哔剥一声响,把沉思中的阮琅惊醒,她觑了眼李青昭,转头对善宝道:“小姐,我有话私下对你说。”
善宝也瞄了眼李青昭,道:“表姐不是外人。”
阮琅坚持:“有些话,只能小姐一人听。”
那厢的李青昭方才没十分明白阮琅的意思,现在明白了,气得噘嘴道:“又不是什么你侬我侬的情话,还怕人听。”
阮琅并不接她的话,神情凝重的盯着墙角那一处,看石钵里的蒜苗齐整整的已经有手掌长短,那是昨个素来擅长此道的郝姨娘送来给善宝的,她女儿祖静婠成了渔帮大奶奶,她心里感念善宝的恩德,时不时的送些自己鼓捣的蒜苗啊嫩葱啊菘菜啊,十冬腊月的,即便善宝不吃,放在那里看着也赏心悦目。
恍惚中,阮琅回到了多年前,自己的母亲也喜欢在冬日里莳弄这些,于是除了干菜,父亲经常的能吃到新鲜菜肴下酒,父亲就经常夸赞母亲,说这辈子娶到母亲是他的福气,而母亲又说,这辈子嫁了父亲才是她的福气,看着父母恩爱和睦,阮琅心无旁骛,只专心读书练功,按着父亲的意思,希望他将来踏入仕途,不是像父亲一样只懂做买卖,虽然富裕,却无贵气,富贵富贵,父亲觉着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朝服的大官才是真正富贵,而他,只能算个富贾,遇到官司,连个门路都没有,只大把大把的抛费银子。
想起往事,阮琅止不住叹息,思绪纷乱的当儿,善宝把李青昭支使去厨房拿烧鸡,房里仅剩下他们两个,阮琅重重的吐口气,晓得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了,于是朝善宝近前一步,慢慢抱起拳头,缓缓道:“我,其实不叫阮琅,我叫吕士第,双口吕,进士的士,及第的第,阮琅,其实是我顺口胡诌的名字。”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太夫人,有人密报说祖家私藏杀人凶犯阮琅
这些,善宝等了许久了。
外头的风扑打在窗户纸上,一下一下,呼哒呼哒,像善宝的心起伏不定,等阮琅说出他暗藏的秘密甚至比等祖公略说我们成亲罢,还让善宝心绪难平,祖公略娶她仿佛是天经地义,而阮琅的故事,她是费了多大的气力才给挖了出来,是以,更让她激动,因为这关系到前宰相之子的案子,或许还关系到其他。
然而阮琅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让善宝感到震惊,他说他生在一个富裕人家,父亲是开染坊的,那个时候的他每天悠游在悬挂的一匹又一匹五颜六色的布帛中,读书练功,无忧无虑,后来家里起了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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