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处理好朝中之事再来雷公镇,却听说白素心已经嫁给了祖百寿,晴天霹雳,他愤然找到白素心,那又是个暮春的午后,杏花横出祖家后花园的墙头,墙内佳人幽幽而叹,墙外的这个九五之尊竟然学小毛贼翻墙而入,堵住正往水中小亭去的白素心,还有白素心的丫鬟雁书。
“为何不等我?”皇上厉声问。
“你又没说娶我。”白素心冷冷作答,手不自觉抚上隆起的小腹。
皇上垂眸见了,撕心裂肺的疼,随后便跳出了后花园,回到京城,竟一病不起,于病中画了那幅画,建了这个暖阁,将画放在暖阁中珍藏,且附以花草相伴,一得空闲,他就捧着白素心的画像,回忆两个人相处的那段美好时光,那时,她十七,他二十五,她容貌绝丽,他fēng_liú蕴藉,她琴棋书画,他文韬武略,她叫他郎君,他叫她娘子,他玩笑的问她你敢不敢与我私奔,她就羞答答的把手交到他手上,他们手牵手游走在长青山的万花谷,搭了个地戗子居住,缠绵数日方离开。
不曾想,白素心竟然怀了他的骨肉。
而皇上对白素心痴情不改,常常流连在这个暖阁,更下令不准任何人踏入,曾经有个自以为得宠的妃子不信邪,偏要进来看个究竟,最后被皇上下令斩断了双足,又打入冷宫。
自那时起,这里便成了禁地,连太后都刻意规避,祖公略是第一个涉足的外人。
皇上做梦都没想到,白素心腹中孩儿竟是他的龙种,而此时他大致明白,当年自己突然离开,白素心发现怀孕,定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了祖百寿,为此,他更加懊恼,当给祖公略讲到这里时,龙颜不悦,龙目透着森森寒意,沉沉道:“祖百寿胆敢乘人之危,朕要将他鞭尸泄恨。”
鞭尸,就是将已死之人从坟墓里掘出来施以鞭挞,这是对死者最大的羞辱,若非有深仇大恨不能做。
祖公略心头一凛,纵使祖百寿再可恨,他毕竟是自己的养父,有心替祖百寿开脱,忽然想起善宝来,灵机一动道:“善姑娘与娘,同是苦命人,皇上金口玉言,还她清白之身。”
他以为,时机对,情况同,皇上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谁料,皇上稍作思忖道:“善姑娘怎么能与你娘等同,她是草民,你娘是皇贵妃,我已经下旨,追封你娘为皇贵妃,这些年……她其实是隐居在长青山,守着皇陵,为朕祈福,她是大功者。”
所谓隐居在长青山,是给朝野上下听的,意思是白素心没有坊间传说的那样嫁给了祖百寿,而是隐居,这也是皇上为了自己的颜面,更是为祖公略回宫做打算,祖公略一旦回宫,皇上便下令追封白素心为皇后,这样,祖公略就可以封为太子了,将来便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而眼下他要让祖公略认马贵妃做母亲,是想祖公略在宫里不会势单力孤。
可怜天下父母心。
皇上的意思祖公略已经明白,善宝想摘掉祖家大奶奶的名声,看来没那么容易,心底冰凉,满眼失望,对于皇上给母亲做的补偿,祖公略很是不屑:“追封娘她为皇贵妃又能怎样,她还是长眠在地下,一无所知。”
皇上脑海中浮现了白素心当年的样子,站则亭亭似修竹,坐则猗猗如幽兰,行一步恰惊鸿照影,回眸时百花羞惭,这世上无人可比及,若是说有,皇上蓦然想起了善宝,那个小姑娘,颇有白素心的几分神态,不同的是,白素心沉静婉柔,善宝古灵精怪。
每每念及白素心,皇上心口的痛就像被封存在冰天雪地似的,日久弥新,最美的人在最美的时光里乍然凋谢,把最美的记忆留给了他,这其实对白素心来讲未尝不是桩美事,倘或她当年入了宫,活到现在,即便皇上的爱未驰远,也不一定像现在这样深刻,更何况还有三宫六院,那么多女子娇艳如饱满的花朵与她分享同一个男人,她未必过得舒心,甚至以她的性情,不善于勾心斗角,未必就能活到现在。
所以,一切的一切是宿命,不要责怪老天,老天恩泽天下苍生,对谁都厚爱。
面对祖公略的微词,皇上突然大怒:“这都怪你外祖父白凤山,朕曾经登门求娶,可是他不答应,无奈朕透露出真实身份,他还是不答应,若非朝中发生巨变朕匆匆回来,朕管他答应不答应,定会带着素心回到宫里。”
外祖父为何不答应这门亲事,祖公略猜度不出,还有母亲当年究竟是否知道皇上的身份,她是不是迫不得已才嫁给的祖百寿,她又是否真的死于产后痹症,这都有待查明,祖公略见皇上不肯开口摘掉善宝祖家大奶奶的名分,晓得自己再坚持亦是无用,等琢磨出个好的法子,回头再来找皇上。
同样,面对皇上要与他相认,他亦是曲折拒绝。
皇上亦不逼迫他,晓得他心中对自己怨怼,这恨,需要慢慢化解。
而另外一桩事,就是祖公略与勾戈公主的亲事,皇上见祖公略执意不肯,也就遂了他的心意,毕竟自己还没有下旨,一切都在草拟中。
之后祖公略又去看了太后,滴血认亲的事太后听说了,欢喜得老泪纵横,她为着皇上膝下皇儿太少是夜不安枕食不甘味,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出类拔萃的皇孙,她安能不高兴。
接着祖公略又去拜会了宰相虞起,不料却在虞起府中见到了两个人,那就是胡族公主——勾戈。
“是你拒婚?”勾戈曼妙的一个回身,指着祖公略问。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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