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祉存有一次喝醉酒的时候感叹过:“唉,封萧,你说你要是个大姑娘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娶你了。”
后来封萧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是陈祉存并没有听见就晕晕乎乎地醉倒在了桌上。无奈最后还是封萧把这一米八还爱撒娇的大男孩儿给背了回去。
陈祉存为封萧擦完嘴唇之后,把棉木奉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从口袋里献宝似地掏出了几颗水晶糖,把它们摊在手掌里,笑盈盈地放在封萧面前。透明的糖纸包着水果味的硬糖,在陈祉存白皙的手掌中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封萧一个没忍住地笑了:“知道我现在吃不了这个,你还拿来招我。”
陈祉存清了清嗓子,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道:“这可不是给你吃的,这可是上帝他老人家特意托我带给你的保佑你手术成功的仙丹。”
封萧笑着没有揭穿他,像一个孩子似的特别开心地接了过来,数了数正好六个,这是陈祉存特意准备好的吉利数。
封萧手里紧握着水晶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正经地说道:“小祉,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陈祉存脖子一凉,看他一脸严肃,直觉不像是说什么好话,于是立马堵住了他:“要是求我照顾你妈妈的事你还是少和我提,我连自己的妈妈都没有照顾到,要是你真担心她,那就自己赶快好起来。”
陈祉存噼里啪啦连环炮似地说了一堆,封萧神色黯淡。终是不忍心,伸手握住了他干枯冰凉的手,抚慰道:“答应我,别随便给自己乱立flag,有什么话手术成功之后再说好吗?”
封萧点头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到了手术那天,破天荒地下了整整一夜的雪,早晨起来外头一片银装素裹,就连气温也降了两三度。
手术进行地特别不顺利,剖腹之后发现实际情况非常复杂,本来预计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的手术拖了将近六个小时。
陈祉存和封萧的母亲在手术室外等着,可怜的老人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奈何陈祉存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
封萧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陈祉存和封萧的母亲一下子就冲了上去喊着他的名字,麻药的劲儿还没有过,还处在昏迷状态的封萧嘴里直喊着:“...小祉啊,疼,好疼啊。”完全没有回应自己的母亲。
陈祉存在边上的时候,腿有些发软,轻轻唤了一声:“...封萧”,原本还想细声说些什么,无奈自己一下子哽咽住了。
封萧微微睁开迷糊的双眼却像是什么也看不到一样的盲人一样挥舞着双手,好容易触碰到了陈祉存的手,便一把紧紧抓住:“小祉...陈祉存?”那一瞬间,陈祉存所有的情感都崩塌了,眼泪如同决堤般流下,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个硬物从封萧的手中传来,低头一看,竟然是之前的水晶糖,这人,竟然把它带进了手术室里。
许是握在手里太久的缘故,这硬糖竟然有些发软了。
却听得封萧嘴里念着:“小祉,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爱你。”
陈祉存震惊着把手缓缓松开,与封萧的母亲对视一眼,他知道对方也一定清楚地听到了。
看着封萧被护士推入病房,陈祉存心中五味杂陈。
那次手术其实是失败了,封萧身体里的癌细胞早就已经扩散,回天无力。陈祉存有意躲着,再见到他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封萧身体衰弱的速度出奇得快,还在工作中的陈祉存接到了封萧母亲的电话,说是封萧快不行了。
陈祉存的三魂六魄丢了一半,灰头土脸地跑到了医院病房,看着封萧瘦弱的身躯深陷在病床上,一霎那,陈祉存仿佛觉得眼前这个人与印象中熟识的阳光帅气的封萧完全不一样。
封萧母亲满脸泪痕,见陈祉存来了,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快去吧,他强撑着一口气,在等你。”
陈祉存僵直着走到了病床边上,看着他这副样子,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下来。
氧气罩下的封萧强颜欢笑着拉过他的手:“我都没哭怎么你先哭了起来,我手举不起来,你自己快把眼泪擦干了,这样子像是在给我哭丧一样。”
陈祉存一边用手背胡乱地擦着脸,一边说道:“呸呸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道说点好话。”
封萧无力地捏了捏他的手:“这么多年好话都藏在心里不敢和你说,现在敢了,又来不及说了。”
陈祉存坐了下来,回握着他:“你从来都没问过我。”
“我怕你不是,要是和你说了,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封萧顿了顿,大喘了一口气,接着说“小祉,我从小就喜欢你,我爱你。我从来没有求过结果,能与你相伴近三十年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我不求拥有,甚至不求你也会同样爱我,我只觉得能在我平淡无奇的人生中遇到你就已经满足了。”
一旁的陈祉存早就已经弯下腰来,趴在床畔旁泣不成声,封萧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头发,封萧的母亲静静地站在一边,看到这一幕时,才干的眼泪又盈满了眼眶,实在不忍,轻声走了出去。
陈祉存哭完了,抬起头凑到封萧面前说道:“封萧,你真是太坏了。”
封萧轻抚着他被眼泪润s-hi的脸庞:“对不起。”
“你这样让我觉得遗憾万千,负罪满满。”
“对不起。”封萧的手指一圈一圈地绕着陈祉存的头发,“从手术室中出来迷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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