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梅夫人恼怒,木宝却更是冷笑:
“眼下追究是谁说的,倒不如自思是谁干的那些事,如今虽那些都又回了周家手里,可到底还是人家买回去的!总没有强取豪夺!”
“你!”
梅夫人气的扬手要打,那木宝却是利索逃下了车,赌气去了她们后面跟着坐丫鬟的马车上,竟也不肯和木宁一处了。木宁丫鬟一间如此赶忙下车去到木宁那里伺候,木宝一见车上只剩了自己的丫鬟,这一下再忍不住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这算什么事?我从来只当我们母女三个是受人欺辱的良善人,谁知竟是不堪到如此境地,三姐几次三番害自家姐妹,虽说她们都不过是卑贱庶出,可到底是血脉亲缘的姐妹,三姐怎么下得去手?害了二姐到那境地,还要对四姐下手,害人不浅不说,还平白带累了我!我如今过的什么日子?那日里在布庄叫孟家小姑娘好一阵奚落,是景公子出面为我解围,几次三番护我助我更是宽慰我,谁知他竟是四姐的表哥!往后再难遇上他那样的人,还肯对我好……”
木宝说的愈发伤心,丫鬟们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好言宽慰。
木容攥着手中周家别院的钥匙,见前面石隐三人拱手作别,石隐赵出打马前行,木成文也赶忙回了马车,令车队跟上,瞧着意思竟是要跟着赵出石隐一路回京的。却是过了一会,有小厮来传话,令将四姑娘的马车往前赶,跟在东跨院的马车里。
木宛低头去笑:
“也实在难为父亲了,只是做官做到如此胆战心惊的地步,实在不如不做这个官了。”
“他要真能想得通,后宅里也不过这般了。”
木容很难对木成文这样的父亲释怀,却是忽然想起什么,放了车帘同木宛闲聊起来:
“那日依稀听冬姨提了一句,吴姨娘院子里一贯从没王妈妈和梧桐的月钱份例,这是为什么?”
木容不解,吴姨娘院子里两个婆子四个丫鬟,却并没一个大丫鬟,只是王妈妈和梧桐分明在人数里却并没有份例,如此吴姨娘的日子未免过的困窘了些。
“王妈妈是我娘陪嫁,听我娘说是不想步了周姨娘后尘,所以是自己做主把陪嫁配了出去,后来王妈妈守了寡,那时梧桐还不足一岁,我娘自然把她又要了回来,好歹也能照应,只是苏姨娘却说她们不是木家名册上的下人,就不肯发放月钱和份例。”
如今梧桐看去也十三四岁了,这些年里她们母女的日子看来也并不好过。
姐妹两个也就闲言闲语,或是无人处能掀了帘子瞧瞧外间景色,到了夜间投宿也总能和赵出石隐共宿一家客栈,不知是石隐有心还是木成文有心,可木容却高兴的很,每日里总也能或远或近的见着石隐。
头几天还好,马车上的日子总也好打发,可过了几天也就实在腻味了起来,每日都这么颠簸,木容的兴致也只剩了能掀帘看一看石隐这一样了。
这日里却又忽然新鲜起来,却是马车正行到了南北交界那崇山峻岭的地方,车队都是要行在山与山间的夹道上,人烟稀少,木容索性把车帘撩起来,和木宛莲子去看外间冬日里的山景。
只是山路难走,总要走个三两日才能出去,其间难免便要在山间留宿,白日里也是小心赶路,生怕到天黑时错过了这山中唯一的客栈。
颠了一日好容易晚间将将赶到客栈,木容却是一进客栈就瞧见了石隐赵出已然坐在店里喝上了酒。只是栈台处还有几个婆子正在投宿,后面却有一个戴着围帽的姑娘正在抱怨:
“都是废物!要是定上了船何至于这般奔波?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先前同表哥一处走也就算了。”
一旁另一个戴着围帽的姑娘便是温言宽慰:
“年底往来人多,船定不上也情有可原,待再过两日出了山也就好走了。”
说着话回头一笑,她围帽前的轻纱却是掀起的,木容一下看到了她面容,却是蹙了蹙眉,这人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正是愣怔着冥思苦想,就觉着木宛拉着她手往楼上去了。
木容进到屋里也还没想通,却是不多时冬姨和莲心也进来,冬姨一瞧她这般模样,就笑了起来:
“姑娘眼也忒毒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却没认出来,只觉着眼熟,莫非果然是相熟的人?”
木容见冬姨这样说想来真是认识的人,也就赶忙去问,冬姨又笑:
“姑娘可不认得她,可姑娘却认得她姐姐。”
见木容仍旧满面不明所以,便又说起:
“方才那两位姑娘,一位是江家的,正是云夫人的娘家,可另一位姑娘见着的,却是陈家的三姑娘,名唤陈青竹,她们府中四位姑娘是用梅兰竹菊取得名。”
木容蹙眉,那抱怨的姑娘是江家的,云深母亲云夫人娘家正是江家,那她口中的表哥可见着就是云深了,倒是旁边那位陈三姑娘陈青竹,梅兰竹菊,她的姐姐……
“青梅?”
木容这一惊非同小可,难怪她觉着眼熟,陈三姑娘的容貌却是和青梅果然有五六成的相像。可青梅却是周家的大丫鬟,怎么会和陈家的姑娘扯上关联?
“陈家虽远比不上当初的周家,却也是在峦安很有名望的富商,表少爷才四五岁的年纪,陈家便托了媒人给陈家大姑娘说亲,周陈两家常年生意往来,老爷也就应下了这亲事,只是后来周家破败,谁也没再提这事,可到了陈大姑娘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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