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转念,又有些不明白:
“前些日子便觉着异动,足足等了这几天,今早总算动了手,可我却不明白,这厮为何从年初便忽然对咱们这样上心?这一回也本是先动身往峦安来,却是出了上京后便停了下来,直等我们出发后一路尾随在后,不知他到底安了什么心思。”
石隐蹙眉,他也想不通,可云深这人明面霁月风光,却实在是个阴私狡猾之人,或许有怎样他们不知的内情,也或许单纯只为夺宠。毕竟三皇子如今最有望得储,他和赵出还有自己又偏偏都是三皇子看重之人。
“查了许久,也查不出纰漏,着实是在陆大儒处求学同三皇子相识,其后科举也未见三皇子为他动手脚,确实是凭着本事得了三甲。”
赵出左思右想,却见石隐露出疲态,他思量了一番还是小心开口:
“听说云深今日入木家是要将和四姑娘的婚事定下婚期,出府后云家的女人又开始四下采买聘礼所用之物,看来这一回,是定下的差不多了。”
石隐忽而觉着心头一颤,蹙起眉头。
她分明说绝不嫁去云家,可如今竟是松口?亦或者,是被木成文逼迫?
“那就也放出风声去,是云大人和木家三姑娘的亲事。”
他连眼都没睁开,便淡淡说了一句,语气霸道,却终究还带了些微不快又酸涩的味道,赵出失笑:
“你也学坏了。”
只是云深在京时,到底传出的所谓佳话,也是他和木家三姑娘的。
“这几日不要乱动,只安心休养,我已悄悄传书给洺师叔,你这伤,还须得他来治。”
伤筋动骨,总要小心为上,石隐这条手臂若真出了意外,恐怕谁都无法善终。云深此举,实在无异于掘虎须。
只是此时倒是也能趁乱将他自己的事也好生料理一番了。
石隐早已服药止血,赵出特在药中放了安眠之物来为他镇痛,此时石隐便是昏昏入睡,赵出从屋内出来,唤了个小厮回了自己卧房,让那小厮为他处置身上几处伤,随后换了身干净衣裳,一指桌上摆着的一个小木匣子:
“你悄悄往木太守府一趟,寻他府中的五姑娘,将这匣子和那封信亲自交在她手上。”
那小厮应声,随即拿了东西便退去,脚步竟是极为轻快。
赵出随即坐回书案旁,执笔而起,极快写了一封书信,封好后点了一支红蜡,滴了蜡油在信封处,随即从腰间取下一枚挂坠,便在尚未凝固的蜡油上按下一戳,一个猛虎之形跃然于上。他出了书房招来一人,将信交在手上:
“加急,直送上清殿给圣上。”
那人应声亦是极快便消失不见,赵出立在院中,眼神愈发的冷冽起来。
“隐先生卧房四周仔细埋伏保护,若再出意外,提头来见。”
赵出对门外站着的几个兵士发话,那兵士即刻垂头应是,赵出转身便又进了书房。他们总还是低估了云深,不想他竟能招来几个行动古怪之人,加之暗卫数人,十几个人总占了上风,可见到底是对他们师兄弟二人起了杀心,下了大本钱出手。他战场上广阔惯了,却不想竟被人身后暗算,亏得石隐以身来挡救了他命。
他只告知传信将洺师叔叫来治伤,可他却没敢明言告知石隐,他将那些人,又都悄悄的召回身边了。
万里江山无限好,可也总该拨乱反正才是。
☆、第五十七章
南军把守的静安侯府滴水不漏,八-九日的功夫里也只有前日放进了一个自称是被请来的神医,余者不论是峦安太守木成文还是建安侯府孟侯爷,一概都未曾放入。
没有消息,木容愈发的心焦,那所谓神医的入府也让她更是心慌,石隐的伤或许果然不轻,否则怎会劳动神医大驾?
这些日子里太守府中也并不安宁,木成文自是日日前往府衙,不是督办查案捉拿刺客,便是数度自省,生怕此事传到上京引来帝王责难。东跨院里木宁自那日去后大病一场,性情竟也变了,将前来探望的木宜一个茶盏丢去砸伤了头脸,听闻鲜血淋漓将也在屋中探望的芳姨娘给惊的险些再动胎气,伤的不轻到底额头留了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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