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舟微微眯着眼,眼睛刺痛,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他们彼此各自生活,她将离开他,他心口的位置便痛的不能呼吸。
他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凉薄的人,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太多的感情,可是当他与静宜在一起后,有了灿灿,他的人生开始变的不一样,他去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去多关心静宜,维护这个家庭。
他知道自己做过许多错事,过去的事情他不能去反驳,也没法彻底抹去当不存在,他没办法去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原本以为只要过去了,只要他去改正,他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可是过去他带给静宜的伤害始终存在,不可能因为他的刻意隐瞒而选择性看不见。
只是陈延舟不知道,静宜对他是不是很失望,哦不对,从此以后他无论怎样,好或是坏,她都不再关心了。
只要这样一想,陈延舟便觉心疼到极点,那股疼一直斡旋在心口处,怎么也没办法去忽视掉那股散不去的痛感。
他用手盖着酸涩的眼眶,眼睑下垂,房间里悄寂而昏暗,一片静谧之中,只见有晶莹的水光从男人的指缝中滑落,流入鬓发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曾经那些犯过的错,终有一天,所有的苦果都得由自己亲口吞下去,可惜,迷失之时总是存着侥幸之心,纵情声色,后来迷途知返,可是那不代表错误就可以被掩盖过去。
——
静宜直到很晚才睡过去,她心底烦躁,脑海里总是一遍遍的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只是一想想便觉心酸,时常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早上醒过来以后眼睛仍旧红肿,疼的难受,静宜用水洗了脸,化了妆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憔悴,女人一过三十,便已经禁不起熬夜,岁月的痕迹总会毫不留情的报复在你的脸上。
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隔壁的陈延舟也正好打开了门,两人都愣了愣,静宜抿嘴正打算走,陈延舟叫住了她。
“我送你过去吧?”
他语气已经恢复平静,静宜忍不住在心底想,是否对于他来说,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能临危不乱,坦然自若。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与自己过不去,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虽然她已经决定了离婚,可是若是离婚对于他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自己心底怎么也会觉得难过。
她点头,说:“好,谢谢。”
陈延舟嗓音低沉,透着几分嘶哑,他昨夜几乎没睡,脸色看上去十分憔悴,眼底青黑。
上车后,静宜便一直闭着眼睛假寐,车厢里非常安静,气氛十分尴尬,静宜过了一会首先开口说:“过几天我会搬走。”
陈延舟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几秒,眼尾下垂,“其实你可以不用搬走的,家里房间也很多。”
静宜挑眉,语带讽刺,“离婚了还住在一起干嘛?如果哪天你的新女朋友过来看你误会怎么办?”
“不会。”陈延舟开口。
静宜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的不会,究竟是不会有新女朋友,还是不会误会,她又拉不下脸去继续问,因此闭上了嘴。
后半程两人都十分沉默,今早的路途异常的通畅,甚至连红绿灯都未等过,下车后,静宜对他说再见,陈延舟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再见。
静宜一直不曾回头看过,就这样进了大楼。
陈延舟在原地停了一会,看着静宜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不见,这才回过眼神,这才启动车子,向着公司的方向开去。
到了公司后不久,静宜的律师便找了过来,钟律师原本以为会是一个非常难缠的角色,没料到对方非常客气有礼,也不曾料到原来这人竟然是陈延舟。
曾经被评为香江优秀青年企业家的陈延舟。
钟律师表明来意后,双方简单交谈一番,陈延舟翻了翻离婚协议书,对他说道:“我会找律师另外拟定一份离婚协议。”
送走钟律师后,陈延舟又给自己的律师打了电话,陈延舟有专门的律师负责自己的事项。
“公司股份的10归到她的名下。”
“另外在她公司附近购买一处房产让她以后方便上班。”
“再买辆车吧,哦她不会开车。”
律师说道:“可以请个司机。”
陈延舟摇头,“算了,她不喜欢太高调,等她以后考了驾照再说吧。”
絮絮叨叨了许久,律师还从未见过陈延舟此刻这样,协议内容也修修改改,赡养数额不断增加,这让律师不得不在内心感叹,有钱人离个婚都快脱层皮了。
静宜邮箱很快就收到了陈延舟发过来的离婚协议书,陈延舟问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可以提。
静宜也未去看,直接回复道:不用,就按照这个来吧。
她对着邮件发呆的时候,吴思曼经过她座位时,瞟了一眼电脑桌面,忍不住叫出声来,随后又低下声,一惊一乍的问道:“静宜姐,你这是干嘛呢?”
静宜摇头,“我能干嘛?”
吴思曼怀疑的看着她,她确信自己没看错,因此问道:“离婚协议,谁要离婚吗?”
静宜沉默了一下,索性承认说:“我要离婚。”
吴思曼惊讶的捂住了嘴,“为什么?你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婚啊?”
静宜看她一眼,笑道:“别这么惊讶,是不是不当着外人吵架就是好好的了?”
吴思曼艰难的消化着这件事,一脸复杂而同情的表情看着她,让静宜哭笑不得。
下午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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