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与你商量好何时借兵了么?”
“尚未,只说会尽快,沈将军,届时还望多多指教。”
“那到时候再说吧。”
江牧亭在王府留了大半个时辰,不知为何,一番聊下来后,薛半谨竟然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讨厌他了,他这个人吧,虽说有些古怪,但似乎还蛮好相处的,贵为太子,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你好好休息,我要出去一趟。”
江牧亭走后左长临也准备出门,薛半谨有些疑惑,
“你要去哪里?”
“去薛府,还要替凝笑针灸,看看他伤口恢复情况。”
薛府啊,她家唉,虽然很想去,但是今天真的很累,权衡利弊,她还是决定算了,下次再去。
“好吧,我去睡一会。”
看到左长临有些欠扁的笑后,她狠狠地瞪了瞪,然后自己回听风苑了。
现在的气温不冷不热刚刚好,今日又有些太阳,她靠在院子里的软塌上,虽然有些怀念一百年后的生活,但是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可是悠闲终究要到头了,帆云国,战场,刚才江牧亭说起泷云国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也就说这个泷云国应该不好应付。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觉得她很有必要在去之前先调查一下泷云国的情况,帆云国也需要调查一下,唉。
“薛半谨,昨日很抱歉。”
薛半谨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有些迷茫地四处看了看,才发现周围的场景已经变了,看来自己是躺在软塌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说起来她是打算见一见末阶。
末阶一身白衣,看上去比之前少了几分冷峻,多了一些儒雅,正拿着碧玉笛子靠在一棵枫树边,枫树的叶子已经全部变红了,看上去艳丽如画。
“你也是为了保护我,若是没有你,我恐怕非死即伤。”
薛半谨走近一些,在旁边的石桌边坐下,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他。
“原先是为了保护你,但是我低估了邪剑的邪气,经过了五年的对抗,居然还是有些压制不住它。”
“这也不是你的错,我觉得这把剑是出鞘必须要见血的,你父亲怎么会打造这样一把剑呢?”
“邪剑是根据沈兮卓的要求打造的,父亲原先不同意,但是沈兮卓以阅剑门全族的存亡相要挟,父亲出于无奈才妥协,只想快点将剑打造好,可以送走这尊煞神,可谁知道…”
最后沈兮卓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剑,却还是要心狠手辣地灭了整个阅剑门,唉,她的灵魂为何偏偏附在了这样一个满手杀孽的人身上呢?
薛半谨自问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大好人,整个皇城的人都将她归类于恶霸一类,但是也不会像沈兮卓这样子啊,她顶多也就是将整条街或者整个菜市场搅得一团糟罢了。
就在她想这些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悠扬婉转的笛声响起,她有些讶异地看向枫树底下的末阶,林间有风吹过,碧玉笛子尾端的金色流苏随风晃动着。
薛半谨整日流连凝笑楼,对于丝竹管弦虽算不上精通,但是听得绝对不少,所以此刻一下子便能听出好坏来,怪不得末阶要随身携带一根笛子,笛声悠扬,让人不自觉便会沉醉其中。
“末阶,上次让你吹给我听,你不是不乐意么?这次怎地这般大方了?”
一曲吹完后,他才停下来,俊眉微扬,轻笑了一声,
“就当做是昨日的赔礼罢。”
这是薛半谨第一次见到他笑,
“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薛半谨发自内心地夸赞道,末阶一愣,碧玉笛子在手中转了一圈,然后双手负在身后,
“你这话拿去骗骗小姑娘还可以。”
“啧,我薛三好不容易说几句真话,反倒还没人信了,唉,这个世道是怎么了,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
“上次我姑姑的葬礼上,你是见到了苏弈身边的那个女子,才会有感应的么?”
末阶回忆了一下,然后神色不太好看地回答道:
“说不清,总之他们靠近的时候,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他身后那个女子,还是当日在场的其他人。”
“也对,那日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指不定是谁呢,我回头将名单翻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末阶看着一脸认真在思考的薛半谨,走到桌边坐在她对面,
“这些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马上要带兵出征了,所以以你现在的剑术,根本驾驭不了邪剑,你这几日得勤加练习才行。”
“可是我不怎么懂剑术啊!”
“你不懂我可以教你。”
薛半谨双眸一亮,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收我为徒?”
末阶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随后笑了一下,
“只不过是打算教你几招罢了。”
“你们阅剑门既然是以铸剑而出名的,就说明肯定对剑研究很深,那么剑术肯定是一般人比不上的,反正我不管,你让我听到了说要教我,那就不是几招这么简单的了!”
“那你想学多少?”
“学无止境。”
“呵,大字不识几个,这个成语倒是会用。”
“我这叫做学得精,关键有用的我全会,不像你们,无头苍蝇似的,见什么都要学上一学。”
“……”
得了,刚夸了一句,马上又现出原形了,他站起身,指了指竹屋前竖着的剑。
“拿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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