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狭长的眸子眯起来,像两弯小小的月牙。
“你……”谢同君嘴角微抽:“没见过男人也这么喜欢逛街的。”
“你想到哪去了?”张偕笑着摇头:“子注生辰,我总得送他点什么吧?”
两人直接去了兵器铺子,谢同君建议他买两套护腕。曹亮和杨珍都是武将,本就需要这些东西,再者他们出身农夫,送这些东西不会过分贵重,让他们无所适从,三则,两人热情相邀,就是没把张偕当外人,两人都送,表达了情意,又不显得生分客套。
“夫人心细如发。”张偕笑着赞叹。
谢同君下巴微扬,得意道:“那是自然。”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自然而然的就会带上一些私心在里头,谢同君虽然不喜欢过度钻营,但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人际交往圈子真的很重要。
杨珍、曹亮二人本就是张偕一手提拔上来的,跟张偕情分非同一般,在别人都认为张偕失意之时,他们对他的态度却一如既往,这种真诚,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本就难得,除了希望他们跟着张偕之外,她其实也想捞他们一把,免得他们成为站错队伍的炮灰。
死跟着董云,桓如意不可能容他们活下去,而跟着张偕,于己于他都有利益,又何乐而不为呢?
☆、交锋
下午时分,董云急令众人到府衙议事,张偕从书房出来,转眼便看见谢同君笑容可掬的等在他门前,连衣裳都换好了。
他无奈的觑她一眼,两人正打算锁门出去,张媗忽然从廊那头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眼圈红红的绕梁。
张媗近来因为久坐辎车,身体不适,早上一进城便回房休息去了,这会儿她睡痕未消,脸上还带着几丝倦意。
“怎么了?”张偕关切的看着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张媗笑了笑,看了他俩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哥二嫂这是要去哪里?”
张偕的笑意淡了些,但声音依旧温和:“衙内有事,少主召集我等过去商议。”
“哦……”张媗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笑着道:“那我在家做饭,晚间等你们回来吃。”
看她笑容黯淡,谢同君心下唏嘘:“你身子不适就不必勉强,没事在院子里转转倒是真的,整日闷在屋里,把人都憋坏了。”
“好,那等二嫂回来了,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张媗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
谢同君应了,跟在张偕身后出去。
自董云一事,这兄妹两人之间感情也一直僵着,张偕虽然退让一步将张媗带了出来,但却不让她自己出门,而张媗性子倔强,不肯低头,再加上女儿家心思敏感,总觉得张偕在生她的气,所以言辞之间生疏不少,独独相对更显尴尬。
谢同君极力周旋,但收效甚微。张媗是个爱憎非常分明的人,这种人一旦认准一件事,若非她自己想通,否则别人把嘴皮子磨破了她也不会回心转意。
府衙之内,众人已经端正坐好,案几上摆着酒盏吃食,这些人平时随意惯了,此时一边跟邻座之人闲聊,一边吃菜喝酒,好不热闹。
谢同君微微低着头,跟在张偕身后进屋。其他人看见他,俱都站起来打招呼,张偕一一应了,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坐下,不一会儿张绣也来了,看见他不禁眼睛一亮,也坐了过来。
董云最开始毕竟是张氏宗族捧起来的,为了安抚人心,他相当倚重张绣,大事小事都要劳烦一番,所以即使偶尔遇见,张绣也是来去匆匆,似乎忙的很,这次乍一见,谢同君就觉得从前那个显得有些木讷腼腆的张绣如今成熟了许多,脸上不自觉地就多了份镇定自信,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好久不见,堂兄可好?”她笑着打个了招呼。
张绣回之一笑:“弟妹也来了,我一切安好。”
“少主那边如何了?”张偕端起酒盏凑到唇边,浅浅喝了一口,他声音很低,眼睛也直视前方,并不看张绣。
“怕是不太好……”张绣苦笑:“我跟随在他身边许久,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却极少,别的不敢说,但对他脾气秉性却摸透了几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故而在张偕面前,他说话显得熟稔而诚恳:“少主为人独断专行,刚愎自用,跟在他手下,奉阳杨禅等人未免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况且,少主真正相信的,也不过樊虚陈容二人。”
张偕轻轻笑了下,狭长的眸子微微一转,轻声道:“少主与樊将军毕竟自小一起长大,情分自然非同一般。”
张绣面露不忍,唏嘘道:“只可惜这二人皆有二心。”
张偕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谢同君却有些好奇董云的经历:“董云当初全家被诛,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张偕看她一眼,轻声道:“成王一家明面上是被闯入州府的马贼杀死的,那时少主不过十二岁,樊将军那年也有十七岁了,为护少主周全,他用亲弟将少主换下,又把他藏了起来,这才躲过一劫。几年后,少主入平城,在窦家暗地襄助下改名换姓,以董云的身份入黉学念书。”
张偕寥寥两语,说的云淡风轻,谢同君却听的暗自心惊。那些马贼明面上是贼,真实身份却昭然若揭,诛杀成王一家之前想必就已经做足了功课,樊虚那时候不过十几岁,便有这等胆色和智谋能保住董云,何其不易?再者以亲弟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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