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顾萧朗也没在意。现在外界全是对她发挥失常的事情的报道,而且还恶意评论居多,心情好才怪。他摊了摊手,把花随手丢到一边,揉了揉她的头发。
“去哪了。”
相里爱微微侧头躲开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啊,不然还能干吗。”
“看到了,回去吧。”语气冷淡。
顾萧朗双手扶在膝盖上,弯下腰与她平视,“哇...心情完全不好啊,说吧,又让谁惹了。”
说完伸手要去捏相里爱的脸,却被她一下甩开。
“我说了让你出去!”声调提高了一倍,眼神也带着不耐与急躁。
“嗬...”顾萧朗直接向前一步,一手揽着她的脖子把她带到自己胸前,另一手用力按着她的头:“跟谁学的这么没大没小!你做对什么了在这跟哥哥大小声,你出个车祸快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看来一如往常的嬉笑打闹并不适合今天,相里爱全力躲开他的禁锢,凌乱着头发也不打理,整个人焦躁不已:“求你让我一个人待着!”
不管怎么哄情绪也还是处于最低点,顾萧朗也有些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重新站直身体在相里爱面前:“说吧,谁,谁敢这么惹我家小爱,看我不直接...”说着举起拳头做了个样子,又摇了摇头:“算了,这种不适合我,要不你告诉我他家地址,我伪装成银行的骗他个倾家荡产,哥哥不是念金融的嘛。”
相里爱望着怎么赶都赶不走,永远对她笑脸以对的顾萧朗,闭上眼长叹了口气,声音颤抖:“够了...”
再张开眼时已经满是泪水:“你到底为什么,顾萧朗。”
顾萧朗抬手帮她整理好头发,细心亲切目光温柔,“还能为什么,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相里爱再次躲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抬眼对他对视,眼神坚决。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无法回应,所以不要对我有任何期待。”
“对我来说你就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不会在此之下也不会再有以上。
“还有你看好了,我不是小时候那个小女孩了。”
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一根棒棒糖就能止住哭泣,一个气球就是整个世界,就算天塌下来,也能躲在萧朗哥哥的身后。
那个无忧无虑可以尽情微笑的小女孩,已经不复存在。
当天晚上,顾萧朗得知相里爱逃离病房的消息时,并没有太惊讶。她情绪低落他是知道的,况且又有前科又留了纸条,所以就只当她是去散散心,就跟相里家所有人一样,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而且就算能理解她心情不好口不择言,顾萧朗也不得不承认,那些话多多少少还是触动了情绪。
如果不是真实想法,谁又能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当顾萧朗在停尸房望见那枚戒指时,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心脏突然遭受重击,像是置身在泥土之中,呼吸困难动弹不得。那一瞬间脑里闪过无数个如果,如果那天他没有就那样离开,如果直到最后他都陪在她的身边,如果他能早点发现小爱的不对劲,如果...
人们总是喜欢说如果,因为那是一个饱含希望,同时又拥有拯救能力的词语。然而同样也是如果最让人绝望,因为如果只能是如果,是抱有无限美好的假设。
如果他能早一点,跟她说我爱你。
这是自相里爱死后,顾萧朗最为后悔的事情。十八岁的成人礼上,作为主人公的相里爱放着礼仪于不顾,一整天都只跟在顾萧朗身后,特别是在打开戒指盒时,眼睛里藏不住的期待,结果等了一天什么都没等到,急得她最后气急败坏跳到顾萧朗的背上,扯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又可爱甜美。
“顾萧朗,我十八岁了。”
顾萧朗知道,她在收到那枚戒指后,偷偷躲到没人的地方,摘下戒指眯着眼睛仔细查看戒指内侧希望能找到什么,那副认真又幼稚的模样他一想就能想到。
顾萧朗知道,她在等他的告白。
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让她白白期待。
总想着反正她都知道,反正还来得及,她还小,要是说出口后反倒失去该怎么办。因为无数的犹豫和太过沉重的珍视,一向勇往直前的顾萧朗,在相里爱身上用光了所有的犹豫和胆怯。
然后他换来的,是他再也听不到的答复。
不是她不肯等等他,而是她明明都给了他那么多的机会,他却因为无用的揣测和不安,选择一次次地无视她的心意。
“果然...是遭到报应了。”顾萧朗黯然失笑,给李壮实倒上一杯啤酒,重新开始话题。“所以,你怎么失恋了?”
本来他的目的就是听听这件事的前后经过,因为能让李壮实失恋的,就现在来看只有相里源一人。
一提到这件事,李壮实顿时没了精神,整张脸看上去都应了那句“感觉身体被掏空”,眼神集落寞悲怆愤恨苦恼及恨铁不成钢(?)为一身。
所以说...到底出什么幺蛾子了?吃瓜群众顾萧朗表示坐等直播。
猛灌下一口啤酒,李壮实开始情真意切捶足顿胸绘声绘色地开贴:“其实昨日,女神曾与我进行了一次会谈。女神你也认识,我就不细介绍了哈。”
“女神是在前一天晚上给我打的电话,我还以为女神终于按捺不住了呢为此激动了一夜没睡觉,即使如此第二天还是神清气爽地去赴了约,为我自己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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