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羲终于正视我,黑幽的双眼像深潭一般不见底,他说:“我唯一算漏的,就只有你。”
俨然间感觉像有一支箭射中了我的心脏,瞬间收缩后的钝痛感,让我喘不过气来。侧转过身避开了那道目光,胸口却发闷。
身上无形的压力敛收后我用余光去看他,见他已然在仰头看之前被我用指甲刮落了石粉的墙。不过在他目光轻敛而过时竟又回到了我的身上,并且逐渐下移,停在了我的身侧位置。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五个指甲基本都翘起来了,如果心念沉凝的话会觉得很疼。不过不习惯他那样的目光,握了拳把手指藏入掌心。只觉手背微凉,我低眸去看,发现熟悉的银光就在手边,正是那把柳叶刀。有些惊异地抬头看他:“这......给我用吗?”
“试试看称手不。”他淡吐了一句就把刀柄塞进了我掌间。
再握柳叶刀只觉掌心一片冰凉,甚至隐约能看见有寒气从那刀刃上冒出来。在刀柄上缠绕着细丝,只留了尾线于外,应当之前是绕在他指上的。
我抬起头,依样画葫芦地绕线在指上去控制柳叶刀飞掠而出,可理想是好的,实践起来却是难的。别说欲图控制那刀在墙上刮石粉了,在甩脱而出后就与墙面相碰朝着另一方向飞射出去,那方向刚刚好是古羲所站位置。
我情急之下用力拽回,刀光凛凛又直飞我面门,眼看就要擦着脸颊而过劲风已至,两根手指干净利落地夹住了刀刃,也免于我破相了。
古羲不由调侃道:“刀给你是让你修指甲的,而不是用来自杀的。”
说完他执起我的手低喃了句:“不想手指削掉就别动。”随后只觉指尖沁凉,刀影在眼前晃过,快速从右手换到了左手,等刀隐没在他掌间时我的十指指甲都光秃秃的,再没有尖刺翘在外边。不得不说,他使刀的速度当真是快得惊人,比之当初我用柳叶刀都还要灵活。
只听他低吟出声:“我教你一遍怎么使用。”
柳叶刀再度飞出他的手,但这次是朝着石墙而去,只听到金属与墙面刮过的坚声以及石粉落地的沙沙声,却看不到刀在哪。只能从闪烁的寒光来判断它的位置,而古羲那缠绕着细丝的手基本上手腕不动全是五指在操作。
我从没见过这样灵活的手指,甚至曾一度因自己手握画笔而对手指敏感度极端有自信的我都不可能在眨眼之间手指可以曲弯到那般地步。
顿然想起他其实也会画画,而且那悬浮画法真正的源起者是他。
突的一声轻喝传来:“发什么呆,看好我的手法!”我立即心神一凛,强记他的指法轮换顺序并且配合那细丝以外刀的走向,转眼之间那一整面墙上的石粉都被刮落下来。
古羲侧眸看来:“看清楚了吗?”我诚实地摇头,光是用看的恐怕没法领略那种境界,也感应不过来应该有的力度,尤其是此刻我的目光不可控制地瞥向了那整面墙。
之前以为这墙上雕刻的是幅巨幅的山水画,而此刻我却发现是错的。准确地说,这是一幅地图,不过属于其中一部分。山、水都是地标,有一条主脉雕刻得特别粗,而这面墙上有两个一目了然的朱红色圆点,在圆点四周的景物会画得比较详细。
单单只看这一幅壁画,而地图上除了一条主干脉道外没有多余的支线,也没有文字标注,是故完全没法辨识得出到底指的是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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