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说要请你要我府上做做客,现在更该这样了。”
霏霜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说是“做客”,恐怕是要软禁她吧。
毕竟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总会对他有威胁的,就像当年的子衿那样。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霏霜望了望周围,好些衣着普通的百姓都用别样的眼神望着他们两个,那种眼神根本不是围观瞧热闹,而更像是监视。看来他这番请的还真是不能不去了。
霏霜只好把包袱往肩上一放,随着他走了。
司马遹的府邸在城南的繁华地带,前门是做些字画古玩生意的,后门是住的地方。家里头气派豪华,光是盛着点心的玉盘便抵得上她这几年给人写字挣的全部家当。听着旁边的管事说,这些个盘子也就用一次便丢掉,因为沾了唾沫便不好再用第二次。
霏霜强忍着不去拿这些美味的冲动,虽然个个看起来真是馋人。
司马遹换了身宝蓝的长衫,披间鹅黄的棉絮外袍出来,热情地招待道:“霏霜你别客气啊,多吃点。”
望了望她风尘仆仆的脸和身上单薄的外衣,这才反应过来,忙把自己身上的袍子解下要往她身上套去,拍着脑袋自责道:“我真是糊涂。要不你先洗漱洗漱,换身衣裳。”
霏霜下意识地退开几步:“马公子你不必这般待我,若能早点放我离开,我便感激不尽了。”
司马遹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还是坚持不懈地往前再挪几步,非把袍子套她身上不可。随即吩咐下人:“老陶,去给姑娘准备热水,再去置办些衣裳首饰来。”
霏霜不耐烦地与她道:“你对我再如何,我也不会与你有半分瓜葛。”
司马遹挠挠头:“至少在我这,我可以保证你不被卫玠找到。这个条件怎么样?”
霏霜不答,只是说:“你放我走便是,我决计不会坏你什么事。”
司马遹愣是不跟她在一个调调上:“放你走也可以,不过我早就把消息传了出去,你只要一出我这门,他立马能找到你。”
望着他志满意得的眼神,霏霜真恨不得给他一拳。
☆、神游太虚
不管怎么说霏霜最后还是在马府老老实实住下,司马遹好吃好喝地供着,还能帮她阻却卫家和钟家人的搜寻,这笔生意也算不亏。
只是他每晚临睡前都要到自己房前磨蹭好些时候,虽然不至于闯进房来,总爱隔着门与她聊上几句。噢不,要不是每次她都机灵地熄灯睡下,恐怕聊个几十句他都不愿离去。
这算什么?被他金屋藏娇了吗?
好在他也不是什么极不要脸的人,敢闯进她的房中。
不过眼前这扇薄薄的门终究不怎么可靠,他若要闯,谁能拦他?
霏霜如坐针毡,日日想着有没有机会脱身。可是这司马遹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就拿指来服侍她老姑姑冬梅来说,看她走路的架势就知道定是江湖上的好手。
冬梅姑姑也丝毫不谦虚,常常说起自己以前绿林为盗的“光辉事迹”。
还有奉茶的小童,打扫院子的大叔,个个都是有些功夫的人。
有时候霏霜趁机挖苦道:“这些人跟着我还不如跟着你,省得又跟上次那般被人设计。”
司马遹却很感动:“霏霜你真好,还怕我出事。”
霏霜闭上嘴巴,决定还是不和他说话的好。
司马遹的话匣子却合不上:“上次嘛,上次我是有要事与人密谈,不方便带太多人。这才让那几个狗奴才钻了空子。”
“你又鼓动谁去了?”霏霜也就随口一问,后来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问题的。
司马遹见她难得发问,当然不会瞒她:“就是那个乐老爷呗。别看他权势不大的样子,我都打听好了,他是那帮清谈散人的头头。有他牵线搭桥,至少咱们声势上就不会输。”
霏霜可从来没觉得“咱们”是一路人,于是她又熄了灯,表示要睡了。
司马遹从来都不会在她熄了灯之后马上离开,霏霜房间对面的院子里正好有套石凳石桌,他便坐在那等上一阵,想着她把灯又亮起来时趁机上前再聊几句。
不抓紧机会不行啊,他一天里就夜里这段时候有空回府上,成天跟她说话都不超过二十句,这哪能把人搞到手。
不过没一次见着霏霜熄了灯又亮起的,也许她真的睡了吧。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吹得司马遹的后脖颈发冷,他把外袍裹得紧了些,打算回房休息。
耳朵一竖,好像听得霏霜房间里有动静?
守夜的冬梅姑姑早被他支开了去,现在她还没到回来的时候。
司马遹便自己蹑手蹑脚地凑近房门,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房门“哗”地一声没征没兆地开了,吓得他两眼一直。
不过很快喜上眉梢,因为门后出现的是霏霜的脸。
可是为什么她闭着眼?半张脸都被散乱的头发遮住。
司马遹觉着古怪,喊了几句她的名字。
霏霜没有回答,只是木木地往院子里走。
司马遹也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头。
霏霜便这么在院子里打着圈,慢慢踱着步。
司马遹把袍子脱下盖她身上,她依旧没有反应。
月夜下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的女子,当真犹如鬼魅一般。
冬梅姑姑可算回了来,见着这架势也愣了愣,随后经验老道地下了定论:“姑娘是神游了。”
“神游?”
“便是边做着梦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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