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傕除了卫子楠的轻甲,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衣服,却没有发现哪里破了。手上、脸上……任何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检查过,还是没有找到可疑伤口。
“劳舒大人派个人,帮忙叫太医去我宫中等候,我立刻送王妃回去诊治。”不管是怎么了,都得先找太医。
眼下随行太医已经陪同皇帝撤回宫中,他要找太医只能先回去。
舒淼抱拳:“请恒王殿下放心,我派传令兵前去,速度会很快——赵胡,你马上跑一趟,请太医去恒王宫中问诊,就说恒王妃可能中了毒。”说着从一个叛军手中拿了暗器过来,“毒素可参考这只镖,我猜大概是苗疆那边的毒。”
等他说完再回头,恒王已经抱着恒王妃上了马,绝尘而去。
秦傕刺客慌乱不已,今日的部署皆在他掌控之中,甚至为了以防万一,早上他还让卫子楠在里面穿了软甲,轻易不会受伤。
可看现在,也不知她伤到了哪里。是不是之前和女眷们相处的时候,被人给暗算了?
马跑在山道上颠簸得厉害,卫子楠渐渐被颠醒,懒懒得没力气睁眼。等她终于感觉舒服点儿的时候,秦傕已经抱着她走到宫门口了。
脑袋晕乎乎的,浑身使不上力。
“我怎么了……”她睁开眼,很奇怪自己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被他抱到了这儿。刚才,她好像晕倒了来着。
秦傕看她苏醒,立时惊喜,但脸上的凝重却依旧不能散去,慌忙问:“有没有哪里受伤了?都跟你说了,太子可能用毒,我给你的软甲呢?”
“……穿着呢。”
秦傕疾步回了殿中,把她放到床上,看她皱眉难受的样子心如刀绞,无暇和她计较了:“那身上哪里痛?我看看伤口。”
那毒听说能立即致人毙命,她现在还能说话,想来最多只是被擦破了点皮,中毒不深。但即便是这样,若不及时就医,也说不准能不能熬过去。
卫子楠清醒地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受伤啊……
她摇头,张口吸了口气:“不知道……我觉得好难受……好像有人掐我的脖子,呼吸不顺……要憋死一样……”
“那你别说话。”秦傕微红着眼睛,被她这句话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怎么会这么严重——但也知道现在不能比她更慌,安慰道,“太医马上就来了,我去开窗。”
“现在可觉得好点了?”
“……。”她闭眼摇头。
秦傕等不了,冲到门外大喝,让人去把太医给他架过来。他心烦气躁,转身就把殿里的宫女太监全被他轰出去了。罢了又回来陪她,一直坐立不安,生怕她睡着了,一个劲儿和她说话。
“现在呢?”
“……我、我觉得熬不下去,怕是要死了……”
“不许说死字!”他紧皱着眉头,又一次在她身上翻找伤口。若能找到,一会儿太医来了也好诊断。
可惜,他找遍了都没找到。问她,她只说没有受伤。
卫子楠已经干涸了很多年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她伸了伸手:“我不想……可是……可……我活够本了……”
“什么叫活够本,不许瞎想。”秦傕握住她的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会长命百岁的,我们还有一辈子要一起走完。知道么,你今天若要敢死,我绝子绝孙,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从他的声音里,她听出了颤抖,那种极度害怕失去的感觉侵蚀进她心里。卫子楠越说越小声,眼睛也越来越睁不开:“我没什么憾事了……此生有你,已是满足,唯有一件……”
程氏死了,太子倒台太子妃也注定完了,她唯一遗憾的只有那么一件事……
“我知道。”这时候,秦傕惊恐地发现她已气息微薄,竟是濒临死亡!一直以来的沉稳,在这个关头瞬间土崩瓦解,在顷刻间泪流满面。
“是萧任之,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块疙瘩。你不是要报恩吗,自己报恩去,难道要我来帮你吗?”
“……”她没有回答。
秦傕心防崩溃:“傻瓜,我就是。我就是你要找的萧任之!”
“……”
“想知道原因吗?你活下来,我告诉你——太医呢,太医呢!”
卫子楠抓住想要出去催促的他,深深吸了口气,仰望着头顶的承尘,双眼望着他,在他脸上寻求答案:“你说的……是真的?”
“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好。”就在说完这一个“好”字后,卫子楠突然坐起来,冲秦傕咧嘴大笑,俏皮地打了个响指,“喏,我好好活着呢,你快说实话,不然你就是小狗!”
秦傕始料未及,就好像做梦一样,看着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卫子楠,脑子懵了那么一瞬。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个躺在床上,瞧着马上就要咽气儿的人,怎生龙活虎地跟他说骗人是小狗?
“卫!子!楠!”
“唉——别动,我真觉得头晕……头晕!”她往里缩,躲开了秦傕恼羞成怒,要大肆报复的手。
秦傕来挠她痒痒的手骤然收住,脸上还泪痕遍布,挑眉:“头晕?骗你男人眼泪的时候怎么不头晕!好啊,套我话呢!”
“谁让你不说实话。”卫子楠躺回去,用薄被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白了他一眼。
秦傕哑然——这件事,确实是他理亏啊,瞒了她好久。而且,他一直瞒得很好,怎么会被她发现破绽,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叫他承认。
“咳咳……那次你没醉?”就在转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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