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蓝姑姑耷眼皮。
“哦!”玫儿缩下巴。
“额!”墨九接上一个叹词,也不解释,只吩咐她俩去补眠,自己动手做了一只香喷喷的盐焗鸡,虽小院里少了一些佐料,但备不住她手艺好,味道也还差强人意。
墨九意态闲闲地搬一张椅子坐在梨树下,扯着鲜嫩的鸡肉,看满院的黄符飘飘,感慨道:“好一番冥界美景啊!”
不多一会儿,温静姝就差了夏青过来,送了一些吃的。
听着东坡肉的名儿,墨九咽了咽口水,没让夏青进院子,只把吃得油漉漉的嘴巴一擦,语重心长地道:“凡珍馐美味,皆是祸源,不食五谷,方得长生,尔等休要诱我也……”
南荣是一个物产富庶的时代,楚州萧家更是吃货的天堂,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墨九也每天都换着法儿的吃。
萧府上下,人人皆知她好吃懒做,可她如今突然就辟谷了,反倒令人称奇。
第三日袁氏也差一个丫头过来送吃食,可这一回不仅墨九没接招儿,便是连蓝姑姑与玫儿都跟着她修习辟谷了。
于是,袁氏的丫头在院门口被泼了一身鸡血,灰溜溜地哭着回去了。
墨氏发疯也非一日两日。
正常人若整天与疯子计较,也很心累。
三日后,好奇心一过,便再没有人来小院打望了。
看着天上火红的太阳,墨九掐指一算,今儿已是七月十四。
“明天便是鬼节,本仙姑也该辟谷升天了。”
她长吁短叹着要成仙得道,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虽不敢收拾衣裳引人注目,却很“留恋人间”地让蓝姑姑带了不少吃食,然后大白天的就搭梯子翻到隔壁,大摇大摆地入了人家的院子。
“姑娘……”蓝姑姑拉着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你疯了?不等晚上?”
墨九瞪她一眼,“我不偷不抢,为何要晚上?”
看着陌生的院子,蓝姑姑恨不得哭死算了——这登堂入室,分明比偷和抢更严重好吗?
反正九姑娘歪理多,她又拧不过,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大气都不敢出。可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往常喧闹的邻家后院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一家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九姑娘,这怎么都没声儿了?”
墨九顺着墙根往外走,正准备从后门出去,看蓝姑姑左右四顾,差一点撞到墙,赶紧拉她一把,“你这年纪轻轻的,不仅耳朵不好使,连眼神儿也不好使啊?”
说罢她看蓝姑姑哭丧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老气横秋地摇头道:“三日前去偷鸡,我给他家留了一张字条,说七月十五是鬼节,宅中阴气大盛,有大祸临头,让他们于七月十四举家老小外出避难,多晒太阳,吸足阳气,待七月十五之后回来,从此可高枕无忧。”
“啊?”蓝姑姑看着她,像见鬼似的。
“玫儿就说咱家姑娘聪慧多智吧,姑姑却是不信。”
玫儿年纪小,加上对墨九的所有观感都来源于盱眙救她伊始,几乎完全被墨九洗脑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珠子里,除了水汪汪的美,写满了对墨九的崇拜。可蓝姑姑看着墨九长大,先入为主的思想占了上风,虽觉得她像变了个人似的,但……
“疯子嘛,总归与众不同。”
晓得这家没有人在,三个人的胆子都大了。玫儿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墨九的好,蓝姑姑唾沫横飞地小声批判着她的疯,墨九则沉默地走在最前面,小心绕过院墙处的竹林,正准备去后门,突地停住了脚步。
就在她以为畅通无阻的后门处,静静停着一个人——辜二。
他长得原就高大强壮,又穿了一身南荣武士的公服,画风很是干劲利索。不过他似乎也是翻墙而入,正用力拍打着袍服上的灰渍。
“呵呵,十处打锣九处都有你,可千万莫说正巧路过。”墨九懒洋洋地抱臂看着他,冷冷道:“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跟踪我?”
辜二微微一愣,黑脸就窘了,“九姑娘,我叫辜二。”
这人什么智商?墨九横他一眼,侧目看向蓝姑姑,“从他身上,可有找到自信心?”
蓝姑姑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挺挺地僵在那里,紧张得几乎落泪,“姑娘啊,这都什么当前了,是论这个的时候么?”
辜二确实像极了他的名儿,又无辜又二,他似乎没有听出蓝姑姑的弦外之音,两条眉毛都快要拧成麻花了,“九姑娘在这院里,莫非不知主人姓辜?”
“哦。”墨九很淡定地审问,“那与你何干?”
“难怪九姑娘误会。”辜二的智商似乎比她以为的更着急,完全忘了主客之分,不好意思地解释起来,“平常我在外办公差,很少回家,明日中元节了,特地回来陪老娘,可家里老小都不在,我只好翻墙而入……”
说到这里,他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咦”了一声,“我家分明没人,九姑娘为何却在?”
“啊哈哈,这个嘛……”墨九握拳到唇边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抬头望天,“今日天气尚好,你家人都郊外踏青去了。我也是听说今晚上城门要放河灯,过节嘛,准备出去逛逛,逛逛……回见啊。”
她朝蓝姑姑和玫儿招了招手,大步往后门走。
辜二也没拦她,只皱眉道:“九姑娘出门为何不走萧家,却走我家?”
墨九大摇大摆地拉开门闩,回头朝他眨个眼,“做人嘛,低调一点更安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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