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痛苦回忆在和离之后经年累月的徘徊在她的梦中,让她一遍又一遍的置身于其中体会着错付情义的无边悔恨里无法自拔。许久没有想起的往事在这瞬间全都返上心头,恍若重临一般让她心惊胆战。
薛云图看着即将走近圣驾的傅砚之、卫瑜二人,虽然心中全没把握到底还是站起身来快步赶了上去。
皇兄是大夏至尊,不容有失。
端着酒杯背着众人惊奇的目光大步走上高台,薛云图含笑坐在了御座之旁。她的动作太过突然,突然到连承泽帝都没能好好收敛住惊奇的表情。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隐晦的汇聚在了高台上的四人身上,哪怕没有胆子窥探帝王动作的人也都悄悄看向卫瑜与傅砚之这两个当事者。他们的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巡视,又小心翼翼的将余光投向另一侧的长公主,数月前长公主或移情别恋或大婚前便不背着未来驸马公开豢养面首的传闻再次浮上心头。
就连当事人之一的卫瑜眼中也有无数疑虑闪过,将将控制住自己的神情。
只有傅砚之不动声色的持杯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对长公主突如其来的表现作出任何质疑。
薛云图冷觑了一眼台下看好戏的人群,看着他们受惊收回了目光这才觉得好受一些。其实对于薛云图来说眼下亦是十分的尴尬,她起身上前虽是阻止了卫、傅二人敬酒的动作,到底没能真正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甚至她连直接开口说酒里有毒都做不到。
且不论那酒是否真的有问题,单只说敬酒的两人身份上便与她有着莫大的牵连。一个是她还未来得及悔婚的未来驸马,一个是人人都知的嘉和长公主的心上人。毒酒不论是在谁的手中她薛云图都难逃过悠悠众口。
场面一时僵住。
“阿婉?”薛密带着疑惑的视线也是来回游移,他看看自己的左膀右臂又看看面色铁青的亲亲妹妹,莫名觉得自己才是多出来的那个人。承泽帝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哭笑不得,到底先一步开口打破了僵局。
“皇兄今日的第一杯酒,怎能让他二人得了去?”箭已在弦上,薛云图不得不咬牙将戏走下去。
她这话其实是有些恃宠生娇的。
今日明摆着是承泽帝宴请青年臣子以亲近彼此的关系,作陪的嘉和长公主身份虽高到底只是陪客,亦或者说是承泽帝故意带妹妹来亲近的臣子面前晃一圈让他们更加深入的了解长公主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是以卫瑜和傅砚之这两个曾经的太子伴读左膀右臂才会在一众比他二人官职高上不知多少的人前面去敬这第一杯酒。
不过长公主的话却没有人不长眼的反驳。
承泽帝一笑,忍住了想摸妹妹脑袋的手,随手端起御案上的空杯由着薛云图倒满了酒。
“得长公主一杯酒,朕今日必神清气爽。”承泽帝十分干脆的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笑看妹妹,其间又示意薛云图看向身旁两人,不要因着与卫瑜的不合把场面弄的太过难看。
看到兄长暗示的薛云图仍咬牙站在那里,她脑中思绪翻转,到底想不要好的对策。为了拖延时间,又寻了由头再敬两杯。
哭笑不得的承泽帝为了给自家妹妹做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一一喝了。
酒已三杯,再敬反倒不敬。
薛云图一手执壶一手执杯立在那里,酒气上涌染红了脸颊。可这些许的醉意却没有染上她的眸子,反倒愈发晶亮。她明亮到慑人的目光从承泽帝的身上挪开,转向了身旁的卫瑜。
既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那就让他把酒喝下去。
她狠心不去看傅砚之,只定定看着卫瑜端着白玉酒壶的手,声音极轻极淡,含着不可名状的情绪:“卫怀瑾,你不敬本宫一杯么?”
完全没想到会有此一遭的卫瑜呆立当场,手足无措。
薛云图一边说着,一边自斟了一杯。她见卫瑜僵在原地不动,心中怀疑更深。执杯的手臂平伸在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卫瑜:“那本宫敬你?嗯?”
台下众人全都屏息凝神看着上面,再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傅砚之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似的
巫医和他的美女军团。只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眸中情绪翻涌变化,终归平静。
这轻微的鼻音惊醒了卫瑜,他涨红了脸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倒满了酒。虽然竭力维持着世家子弟的仪态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紧张带的酒水撒了一地:“臣不敢,臣敬长公主。”
他已经许多年不见阿婉与他这般亲近情景了。
卫瑜忙慌慌连喝三杯赔罪,当他想倒第四杯时却被薛云图按住了手。
“够了。”薛云图按着他的手,将他手下的酒壶直接按在了御案上。
有长公主这么个动作,卫瑜自然不好意思再将酒壶拿起。他呐呐低着头,看了眼白玉打造的酒壶又看了眼长公主白玉般的手掌,只觉得手背发烧心中乱成了一团。
确实是够了,有这三杯酒打底的时间,若真是当年的毒也差不多该发作了。
那么那毒酒会是在傅砚之的壶中?
薛云图趁着对方愣神的间隙向着完全看傻了眼的承泽帝眨了眨眼。
承泽帝眼中的疑惑终于变成了担忧,也知道薛云图这番作为定不能喊将出来。他伸手想要抢过妹妹手中的酒盏,却只摸到了妹妹的袖口。
薛云图的目光已挪向了傅砚之。
感受到公主的目光,傅砚之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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